一句话让楚衫怔住了。
萧洛羽性子清冷,却比沈昔年多了分柔和。 他从不掩饰对她的感情,也从未干涉她的感情。 “嘉禾。”萧洛羽望着她,语气诚恳,“你不必把我对你的感情视为负担,我一直都希望你是自由的。” 楚衫眼睫一颤:“我……” “有些人你一辈子都放不下的。”萧洛羽握了握她的手,“但最重要的是不要迷失了自我,知道吗?” 短短几句话让楚衫才止住的眼泪又簌簌落下。 她恍然惊觉,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从小就过着被沈母束缚的生活。 她唯一的勇敢倔强就是和沈昔年结婚。 但那难能可贵的反抗也最终消亡在孩子夭折中。 离婚后,她彻底的沦陷在痛苦的泥潭里,无法自拔。 或许她的自我早在遇到沈昔年时就迷失了…… 楚衫看着萧洛羽,泪眼婆娑道:“我明白了,谢谢你。” 萧洛羽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她点点头,弯起嘴角吃了口馄饨。 另一边,沈昔年才一回进家门就见满屋的狼藉。 沙发靠垫没有一个在沙发上,遍地都是杯子和碗的碎片,餐桌上和地板上是已经凉掉饭菜。 整个客厅像是垃圾站一样杂乱。 沈昔年黑着脸看向一旁扫地的保姆:“书然呢?” 保姆看了眼楼上:“在房间里呢。” “到底怎么了?” 许书然向来安静,只是有时候会有些小脾气,但是从来没有这样乱砸东西的时候。 “我也不清楚,我把饭菜才端上桌,他突然就……” 沈昔年见保姆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抬腿朝楼上走去。 许书然房门虚掩着,低低的抽泣声从里头传了出来。 而这声音让沈昔年心不由一疼,怒火消去了一大半。 他拧着眉,推门而入。 依旧是只亮着一盏暖黄色的床头灯,许书然坐在床尾地毯上,肩膀抽噎地一耸一耸的。 “书然。”沈昔年轻唤了一声。 许书然抬起头,眼中满是晶莹的泪水。 在看到沈昔年的那一刻,他忽然尖声叫了句:“骗子!” 尽管他口齿有些不清,但沈昔年还是清楚的听到了他说的是什么。 他一愣,脸色越渐阴翳:“你说什么?” 此刻他心底满是疑惑,是什么让许书然情绪波动这么大,还骂他是骗子。 “妈妈……”许书然断断续续地说着,“没,没有死。” 闻言,沈昔年心一震。 早在许书然五岁时,他就问过自己妈妈在哪儿。 那时他正看到楚衫夺冠的新闻,她笑得很灿烂,却让他失望。 他不忿的一句“死了”让许书然对“死”产生了好奇。 直到七岁时,他才明白死是什么,因此本就话少的他干脆不说话了。 “是谁告诉你的?” 沈昔年蹲下身,忍着心里的愧意和疼痛问道。 许书然不仅没有回答,还扭过了身子,不愿与他正视。 这样的反应让沈昔年额上青筋一跳:“你连爸爸的话也不听了吗?” “骗子!” 这一声比刚才那一声更加清楚,几乎已经远超一个孩子会有的愤恨。 “许书然!” 沈昔年勃然大怒地站起身,声音也高了许多。 许书然仰着头倔强地看着他那双几乎快要烧红的双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