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命摇着头,眸中满是对南疆的惧意。 商楠身旁的太监沉着脸道:“大胆贱民!不仅直呼圣上名字,还敢玷污陛下的龙袍!” 说着,他冷冷扫视了一旁的侍卫:“你们都是死的吗?还不快给她拖下去!” 侍卫们这才反应过来,并不是他们不拦,而是人人皆知这位陈小姐曾经是商楠未过门的妻子,所以他们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然而他们正欲上前,商楠却抬手制止了。 陈如娇眼前一亮:“天宪,你终是不舍我的,对吗?” 而商楠却只是定定地望着她。 他的眸中一片冷意,让陈如娇心底不由升起一阵寒意。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开口道:“你不愿去南疆?” 陈如娇闻言,也顾不上方才心底的那一抹不安,连忙点头。 见她如此,商楠幽黑似井的眼眸浮现起一抹狠戾:“骆屿川去南疆时,你截了她求援的信,让她在那苦寒之地无衣无粮。” “为何到让你去,你却不愿了?” 听着他森冷如刀的声音,陈如娇面上煞白。 她放开紧抓商楠的手,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她看见了商楠眼中顿起的杀意。 商楠凝视着她,淡淡开口:“来人。” “既然陈小姐不愿意去南疆,那便将她送去地庙,为先帝祈福吧。” 地庙建在皇陵之下,里面终不见天日,阴冷潮湿,还有不少前人的尸骨。 因为地下缺氧,所以被关在里面的人也会产生幻觉,看到自己最害怕的东西,是身体与精神上的双重折磨。 陈如娇自然也听说过那里,她踉跄着后退几步,被侍卫押住后疯狂的挣扎:“不要,我不要去那里!” 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侍卫死死按住她,将她拖了出去。 商楠将身上的外袍脱下,扔到地上,看着被陈如娇抓过的地方露出厌恶的神色:“将它烧了。” 说完,他转身离去。 待他回到宫中,一名侍卫前来禀报:“陛下,你之前命工匠所修缮的寒灵宫已经完工了。” 商楠步子一顿,转而向承乾殿走去。 寒灵宫正是修建在承乾殿的地下。 随着石板被推开,一条暗道出现在了商楠的眼前。 他一步步走了下去,不多时便到了一个四周都由冰砖砌成的房间。 这里寒冷如冬,墙壁镶嵌夜明珠用以照明,而正中间摆放着的,正是骆屿川的冰棺。 第17章 商楠垂眸,透过透明的冰棺棺盖凝视着骆屿川的脸。 她的脸好似更加苍白了些。 商楠静静看着,忽地哑声开口道:“若我当年未扶你继位,结果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其实就如骆屿川说的那般,他扶她继位,是为了能有一个听话的傀儡,来堵住天下人的嘴。 可当他在冷宫找到这个被所有人遗忘的女孩时,看着她眼中求生的渴望,不屈的坚毅,他竟然萌生了一种想帮助她活下去的想法。 在一次次相处后,他原本的计划在脑海中也越来越淡。 商楠甚至觉得,就这样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一步步懂得如何治理这个国家,在必要的时候给予她帮助,似乎也不错。 可后来,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 永嘉国的国师找到他,告诉他关于他们之间命运的说法时,商楠是嗤之以鼻的。 他从来就不信这些。 可随着苻璟的预言一次次被印证,他的心开始动摇起来。 他们命运纠缠的最后,是骆屿川的命数散尽。 商楠不敢赌,于是他找到苻璟,问起了解决之法。 苻璟告诉他,只要他娶了与骆屿川命格相似的人,那么他们之间便再无可能,骆屿川也不会再受到影响。 他答应了。 可那天,骆屿川却抱住了他。 她说,她心悦自己。 商楠想起了那日,自己的想法。 当时他觉得,这所谓的命运仿佛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他们的命运注定了他们无法在一起,却又要让他们相遇,相爱。 他狠下心拒绝,又得知了骆屿川想要昭告天下,她是女子。 可若天下人知晓她是女子继位,结果会如何? 他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那之后,商楠对骆屿川愈加冷漠,只希望就此断了他们之间的纠葛。 直到大婚前日,他反悔了。 他不想就这样与骆屿川再无交集,除此之外,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于是他安排了刺客,亲手毁掉了那场婚宴。 可期间竟出了意外,乱箭射中了骆屿川,尽管明白那支箭不会伤及她的性命,但看见她因为疼痛而晕倒过去时,商楠不顾一切冲了过去。 鲜红的血染透了她的衣服,衬得她愈加苍白,他的心也跟着抽痛起来。 之后苻璟找到了他,告诉他若执意如此,骆屿川的命数便要尽了。 商楠从那一刻起,开始真正慌乱起来。 他对骆屿川更加无情,阻止她当政,甚至将她软禁。 他要骆屿川恨自己,只有这样,她才能活下去。 可当那一刻真的到来时,商楠却感觉自己心痛到无法呼吸。 看着那块骆屿川寄情自己的手帕在火光中消失殆尽,他的心也跟着空落至极。 还记得那晚,她问自己会不会为了心爱的人相信那虚无缥缈的命数。 可商楠从一开始,便为了她,信了。 商楠抬手抚上冰棺,却再也触碰不到骆屿川。 他薄唇微启,声音极轻,仿佛是怕惊扰了谁般,说出了埋在心底已久的话:“骆屿川,我也心悦你。” 第18章 行刑场。 今日是陈将军问斩的日子,刑场外围满了人。 商楠坐在上位,看着陈将军被两名侍卫押上来。 几日不见,他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意气风发,而是浑身邋遢不堪,一副颓然的模样。 围观的百姓见他上来,谁都知道陈将军意图谋反的事,纷纷朝他扔着石子。 “叛国贼!” “就你还想当皇帝,我呸!” 听着群众的骂声,陈将军抬起了头。 他死死盯着商楠,忽地咧嘴癫狂得笑了:“你们不想让叛国贼当皇帝,可如今坐在那上面的,不就是靠着谋权篡位才坐上的皇位吗!” “先帝当政时,有多少实权?如今先帝驾崩,他当然理所当然地继位了!” 说着,他的眼中充斥着恨意,狠狠得盯着商楠道:“你和我是同样的人!” 陈将军话音落下,四周仿佛忽地静了一瞬。 押送他的侍卫反应过来,连ℨ忙用布团塞住他的嘴。 然而尽管他再也发不出声音,但方才的话还是字字句句的传进了围观百姓的耳中。 商楠却依旧神色淡漠,好似陈将军说的并不是他。 他抬手扔下木牌,冷声吐出一个字:“斩。” 话音落下,刽子手手起刀落。 商楠抬起头,淡淡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所有人均心头一震,均不敢再言语。 他与生俱来的天子威仪,让他们甘愿臣服。 宣明殿。 朝臣照例向着商楠禀呈奏折,一名大臣上前道:“如今陛下继位已有数日,依臣所见,应当充盈后宫……” 他后面的话隐在了商楠冷冷的目光之中。 “若今后再让朕听见类似的话,你们便辞官归家吧。” 商楠冰冷的声音在殿中响起,朝臣们面面相觑,却也只能俯首道:“是。” 直至退朝。 商楠坐在龙位上,忽地想起自己曾要求骆屿川纳妃时,她所说的:“那我今后该如何脱身?” 当时的他一心想要为骆屿川稳固朝纲,并不解她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为何会想要脱身? 可如今他才明白过来,原来那时,她便想向自己表达心中的情意。 下朝后,商楠照例去了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