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车!”任淼叫住车夫,指着窗外,双目满是震惊,“哥,你看。” 任焱放下手中账本,往前挪了几分,看到衙门门口的两具尸体,拧起眉头,“好像有些眼熟。” 他的视线落到其中一具尸体脖侧的蝎子刺青上,眼皮倏忽一跳。 他又看向地面上蒙了灰尘的面皮,其中一张的眼角处有蝶翅刺青。 “啪!” 账本从他的手中滑落到脚边,他迟迟没回过神。 任淼赶紧喊道:“走!走!” 马车驶离衙门门口,停在一家成衣铺前。 “哥。”任淼唤道,“怎么办?” 任焱回过神,喃喃道:“百炼堂的二阶刺客,竟然都无法杀掉姜云笙。” “她身边有人!”任淼断定,“而且是个高手!” “不对。”任焱摇摇头,“我得去问问。” 他跃下马车,走进成衣铺中。 掌柜的正在柜台处打着算盘算账,见到来人,连忙点头哈腰地迎上去,“哟,任大少来得可真早。” 任焱保持镇定,将账本放在柜台上,随口问道:“我方才路过衙门,看到两具尸体,城中发生了何事?” “哎哟!”掌柜的一脸嫌弃,“那赵大人也真是的,一大早的就让老百姓晦气,听说是昨夜巡城的兵抓到的两名刺客。” “巡城的兵抓的?”任淼又问,“别的什么都没有?” “这我哪儿知道啊。”掌柜的挠挠头,“官爷的事儿,咱小老百姓也不敢多问啊。” 他疑神疑鬼地往街市上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二位少爷,这冀州城里都有刺客敢进来了,老百姓也不容易,咱们这价格,可以低点不?”σw.zλ. 任焱不吭声,一心琢磨着刺客被巡城护卫抓住,并绑在门口曝尸的事。 身边的任淼也是忧心忡忡。 掌柜的叫了好几声,对方都没有反应,以为是不愿意,便不情不愿地叫来账房准备和任焱对账。 答应林书禾的事情没完成,刺客还殒命,整个冀州城有一半的百姓都知道了,林书禾对任家兄弟二人的信任不可能再有第二次。 放眼冀州城所有官家,能帮他们实现目的的,除了靖安侯府,便是这林家。 如今一手好牌莫名其妙的被打得稀烂,任焱今日也无心再去收账,只说了一句改日再来,便领着任淼重新回到马车上。 “哥,怎么办?”任淼问,“还要再重新找刺客吗?” “找个屁!”任焱突然把账本狠狠摔在软塌上,脸上尽是烦躁,“你没看出来姜云笙身边有人吗?而且此人很低调。” 任淼向来不敢忤逆兄长,捡起账本放好,坐到一旁不说话了。 任焱兀自想了一会儿,长呼一口气,“没事,刺客死了,又不是咱们杀的,怪就怪他们二人没本事,若是林书禾因此向你我发难,咱们便这么说便是。” 百炼堂的刺客有三个等级,分别是一阶、二阶、三阶。 墨蝶和毒蝎是二阶,已经是身手了得的刺客了,三阶刺客的要求更高,而且全凭心情,不是给钱就能请得动的,更让他们感兴趣的,是刺杀目标的身份,身份越高,请得动他们的可能性就越大。 任焱攥着拳头,是他轻视了姜云笙。 以为凭她和萧翊风那岌岌可危的夫妻关系,根本用不上去请三阶刺客。 此事不能再继续声张,需得赶紧将自己从中摘出来,若是姜云笙要查,一定会查到他们头上。 这个女人看上去喜怒不争,没成想竟是个城府颇深之人。 “先回府,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任焱沉声道,“想来林书禾也不会亲自上府讨说法,毕竟这种事被人发现了对她没什么好处。” 任淼表示赞同,让车夫调转方向往任府驶去。 第200章没有选择 靖安侯府。 清晨去市集采购的家仆们回来后,人人脸上都有些惶恐。 后厨,几个厨娘坐在一起择菜,正低声说着什么。 “当真是吓死个人了,衙门竟然把刺客的尸体绑在门口,这有啥意义啊?” “这你就不懂了,这是给城中那些有不轨之心的提个醒儿呢,这段日子谁还敢做坏事啊?” “当真是越来越不太平了,侯爷离开冀州后就出了这档子事儿,越想越害怕。” “嘘,快别说了,世子来了。” 萧翊风挑灯夜读,一晚上没睡,晨起练了一套拳法后,便转悠到后厨来。 平日里他很少踏入这里,只是实在是闲得无聊,到处闲逛打发时间。 “有活虾吗?”萧翊风问,“本世子想喝虾粥。” 其中一个厨娘忙起身,“有的世子,要做多少?” “就做我一个人的分量就够了。”萧翊风神情散漫地拣着架子上的芹菜,“明日夫人应当就回府了,都买些新鲜的来,这些都扔掉。” “好的世子。” 萧翊风这里看看,那里瞅瞅,觉得此处比别处热,便不愿多留,背着手返回。 厨娘们松了一口气,继续凑在一起说话。 “当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世子竟会挂念夫人。” “男人就是这样,还说女人的心海底针呢,要我说男人才是最难琢磨的。” “哟,说这么果断,你家男人是不是也琢磨不透?” “去去去。” 原本还紧张的气氛渐渐被一阵阵嗔骂替代。 萧翊风回到正房的小院外,昨夜下了雨,一旁的泥土还是湿润的,他又捡了根树枝去扒拉姜云笙种下的桃种,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出去玩也不送点消息回来。”他低声嘀咕,将泥土上的落叶拨开,“比我还爱玩,哼。” 见不到又挂念,见到了又吵架。 他当真是看不明白自己了。 若是放在以前,他早就去寻薛佑一众狐朋狗友玩去了,父亲不在,主母也不在,岂不是更自在? 如今却是提不起半点兴趣,还是在家等吧。 萧翊风自己把自己安慰好,将树枝扔在一旁,去找萧芷宁说话。 “姐。”他大喇喇地走进屋中,“咱们下会儿棋吧?” 萧芷宁没在屋中,不知去了何处。 媛媛躺在一旁的小摇篮上,伸着小手,乌黑的大眼睛滴溜溜地直转。 萧翊风上前将她抱起来,忍不住在她软嫩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媛媛告诉小舅舅,娘亲去哪了?” 媛媛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哇”的一声哭了。 萧翊风被吓了一跳,赶紧把她放回摇篮里,“不哭不哭,回去了回去了。” 媛媛张着嘴嚎了半晌,又安静下来,四处打量自己的小天地。 萧翊风两手扒在摇篮边,弯下腰去看,却见她的眼角半分泪痕都没有,当下哭笑不得,“好你个小丫头,竟敢骗小舅舅。” 他伸手去挠她的下巴,媛媛被逗得直笑。 萧芷宁回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脸上笑意更是柔和,“翊儿。” “姐。”萧翊风站直身子,“我正好来寻你下棋呢。” “方才去厢房看了一眼。”萧芷宁走到摇篮边,顺手将媛媛身边的小虎布偶放好,“李栎昨夜里高热未退,大夫就歇息了,今日我又去看,还睡着。府上大夫想来是看不上李栎的身份,病人都没治好,大夫就不管了,被我说了一顿。” 萧翊风眉头轻拢,“昨夜我睡不着,便在廊下看雨,李栎竟来了我的正院。” 萧芷宁逗女儿的手一滞,狐疑地抬头看他,“当真?” “他说他高热未退,要去药房。”萧翊风不以为意,“我已经警告过他,再有二次,我绝不会手软。” 萧芷宁再次回想初次见到李栎的时候,他被林府的下人打得遍体鳞伤,只有一口气在。 即便如此,他的眼神满是狠意,就连带回府上后还打伤了几个家仆,此人并没有受过教化,为奴的规矩一点都没有。 当真是林府买回来的下人? 萧芷宁开始怀疑起来。 “姐,你在想什么?”萧翊风见她迟迟不说话,轻声唤了一声,“你放心吧,我在府上,谁敢造次?” 萧芷宁嘴角轻挽,“翊儿说的对。” 姐弟俩正说着话,有家仆来传话,“世子,赵大人请您到衙门一趟。” 萧翊风不耐烦道:“找我有何事?他不能来吗?还得本世子亲自去?” 家仆摇摇头,“小的不知,来传话之人说是有非常要紧之事。” 萧翊风是千百个不愿。 “翊儿,还是去吧。”萧芷宁拍拍他的手背,“爹临走前不是交代过,让你得空的时候去帮衬帮衬赵大人吗?” 萧翊风只好作罢,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姐,我让后厨熬了虾粥,你记得喝。” 萧芷宁笑着颔首,“快去吧。” 萧翊风换了一身衣服,坐上马车前往衙门。 萧芷宁独自在屋内坐了一会儿,将媛媛哄睡后又往厢房走去。 正好在廊下撞见端着虾粥来的家仆,“大小姐,世子在吗?他吩咐的虾粥熬好了。” 萧芷宁思忖片刻,接过来端在手上,“给我吧。” 她端着虾粥去到厢房,推门而入。 李栎已经起来了,正坐在桌边给自己倒茶。 “起来了?”萧芷宁把虾粥放在他手边,“把这个喝了。” 李栎轻瞥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