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因为在这个圈里,外头的程瑄无法追上他…… 这时,程瑄的手僵硬而又缓慢地抬起来。 在沈之洲微愣的目光中,那只纤细的手轻轻搭在了他的手背上。 沈之洲瞳眸一震:“依依……” 程瑄目光并不在他身上,只是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睛忽然掉下了眼泪。 她没有眨眼,半垂的眼眸一片晶莹。 沈之洲呼吸都不禁放轻了,他握住那只手,激动不已:“你明白我说的话吗?依依?你能明白对不对?” 程瑄依旧看着被子,除了满脸的泪水,神情与往日没有半分区别。 沈之洲叫来医生,医生却说这还是她无意识的生理反应。 然而他并不这么想,他觉得程瑄一定是懂的。 “依依,你说我是不是不该跟沈翎川说只让我们在一起一个月?”沈之洲轻轻地帮她擦着眼泪,心尖微颤,“我怎么舍得放手……” 入夜。 沈之洲看着程瑄的睡颜,视线缓缓向下,落在她的右手上。 他起身悄声走出病房,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江绪。 “梁姐。” 江绪语气中满是诧异:“望北?你恢复记忆了?” “嗯。”沈之洲走到走廊尽头的窗边,缓缓道,“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你说。” 他望着远处斑斓的霓虹灯,喉间发涩:“帮我把放在家里的戒指拿来。” 第四十二章 破镜难圆 昨日的阳光并没有延续,沈之洲看着阴沉沉的天,心头总有种不安感。 程瑄抬着头,一直看着窗外。 “想出去吗?”沈之洲轻声问。 闻言,程瑄眨了下眼,扯着嘴角:“呃……” 知道她无法表达,沈之洲摸了摸她的脸:“那我们就下去待半个小时吧。” 住院大楼外。 散步的病人不少,还有不少陪护的护士。 程瑄坐在轮椅上,倚着椅背打盹似的歪着身子。 沈之洲拿着梳子,轻轻地给她梳着长长许多的黑发。 “依依,以后能不能不要让沈翎川给你梳头?” 说完,他忍不住笑了起来,眼中却是满满的酸涩。 认识程瑄时,她是齐耳短发。 她说头发太长难打理。 后来他说她长发比较漂亮,她就再也没剪过头发。 沈之洲眼睛一涩,险些落了泪。 突然,手机在此刻响了起来,他将梳子放在程瑄手里,便拿出手机。 “梁姐。” “望北,我快到了,但是我公司那边还有事儿,你在医院门口等我吧,我把东西给你就掉头走。” 沈之洲微微蹙了下眉:“……行。” 挂了电话,他看着程瑄,有些不放心。 这么多天他是从没离开过她半步的,虽然医院也并没有什么危险。 沈之洲只能让一个陪护别的病人的护士帮忙照看一下,他才往医院门口跑去。 过了两三分钟,江绪的车才渐渐靠近。 江绪见他憔悴了不少,也没说什么,将戒指盒递给他:“怎么,破镜重圆了?” 闻言,沈之洲苦笑了一下:“谢谢,辛苦了。” 江绪抿抿唇,叹气道:“别客气,你们好好的就行。” 说完,车窗关上,她开着车掉头离开。銥誮 沈之洲打开盒子,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除了不舍更有期待。 如果程瑄习惯了他现在的陪伴,潜意识是不是也会舍不得他? 带着复杂的心情,沈之洲往住院大楼走去。 可放眼望去,坐着轮椅的程瑄不见了。 他心猛地一沉,跑过去四处张望,还是没有看到。 视线搜寻间,陡然落在原本该在程瑄手上的木梳上。 沈之洲眼眸微震,走过去将梳子捡起。 梳子掉落的地方离轮椅的地方足足有三米远。 “护士,我妻子呢!?”沈之洲紧攥着梳子,语气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尖锐。 护士也是一愣:“这,刚刚还在这儿呢……” …… 萧文浩推着轮椅,一路走到车流量最多的路口。 道路正对着斑马线,又是一个微微倾斜的下坡。 要是红灯,轮椅直冲出去,司机根本来不及反应。 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萧文浩戴着口罩和帽子,蹲在程瑄面前,声音嘶哑:“姐,还认识我吗?我是文浩。” 程瑄歪着身子,神情呆滞。 或许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认真看过程瑄了,萧文浩忽然红了眼。 他脑子里不断的在想还不上钱以后的惨状,可心里却浮现出小时候和程瑄相处的一幕幕。 他任性顽皮,做了什么错事都是程瑄背锅,可她从没有怪过他。 甚至在他不慎落入水库中,程瑄也毫不犹豫地跳下去把他就上来,而她差点淹死。 回到家,萧母责怪她没照顾好弟弟,让浑身湿透的她在院子里跪了两个小时…… 眼泪不自觉地就落了下来,萧文浩呜咽着扑在程瑄的膝上。 “姐,就帮我最后一次吧,你不会有任何痛苦的……” 第四十三章 血泊 萧文浩抬起头,最后深深看了眼程瑄。 他站起身,看向那信号灯的数字,心里默念着:十、九、八…… 等绿灯亮起,他放开了手。 坐着程瑄的轮椅就像失去了控制般像那斑马线冲去。 萧文浩转过身,紧紧攥着口袋里的保险单快步跑着。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过后,随紧接着“嘭”的一声巨响,他的脚步一顿。 萧文浩逼着自己没有回头,咬着牙重新迈开腿离开。 车流量虽多,行人却少,只有几个路人皱着一张脸望着路中央血泊里的人。 司机彻底地傻了,他不知道从哪儿突然冲出来的女人。 而根据路人提供的消息追来的沈之洲看到眼前的场景,心霎时间像停止了跳动。 程瑄穿着病号服,鲜血不断地从她嘴里鼻子里涌出。 天蓝色的毛毯一角被血染成了红色,那瘦弱的身体不断地抽搐着。 可她的表情呆愣,像是根本感觉不到一点痛苦。 “依依——!” 撕心裂肺的一声叫喊让司机和路人下了一跳。 沈之洲疯了一样跑过去,跪在程瑄身旁,那才梳过的黑发被血凝成一团,一条细小的血路顺着发梢缓慢地流远。 “依依!依依!” 鲜血染红了沈之洲的双眼,脸却是一片惨白。 他想去扶起程瑄,却又怕给她带去二次伤害。 程瑄手指微微一动,半垂的眼睫颤抖着,整个人都奄奄一息。 救护车呼啸而过,刺耳的鸣笛声引的行人多看了两眼。 沈之洲紧紧攥着程瑄的手,猩红的双眼中满是恐惧:“依依,依依,你坚持住,我在,我在这儿……” 纵然他怎么说,一旁做着急救的医生依旧是满面难色。 沈之洲的手颤如筛子,他脑袋空白的几乎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唯一让他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的也就是心里那刻骨的痛楚。 他没能救程瑄,他没能救她…… 直到医院,移动病床已经被血染红,抢救室外,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