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峡
清风茶楼内早已座无虚席,人们聚在一起三三两两讨论着。 “听说了吗?今天清风茶楼有新话本!” “这新话本有什么可稀奇的,往常又不是没推过。” “是啊,我也是听伙计说的有新话本,想着好久没来了干脆来打发时间。” “欸?你们消息都落后了,听说这次的话本故事与以往的都不一样!” “也是,若是寻常那些话本,清风茶楼怎会造这么大的势?你们看,连楼上的包厢都是满的!” 此话一出,那些议论声都小了些。峡 清风茶楼共四层高,除了第四层不对外开放,能包下二、三层包厢的都非富即贵。 “铛”地一声,从一楼正中响起了一道锣鼓声。 “诸位,请安静!” 说书人一出现,大家都知道要准备开始了,于是,议论声都渐渐平息。 茶楼内的建筑都是经过特定设计的,哪怕是在四楼,也能听得见说书人清晰的声音。 刘雪停坐在二楼的包厢里,隔着朦胧一层透纱的窗子,视线不由得紧盯着说书人,耳边回荡着心口处传来的“咚咚咚”声响,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随后从桌上倒了一杯茶,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话说在天启朝十九年的时候,天启国都城近日发生了一件大事!”峡 “这事还要从天启朝的平南侯府说起,有一日,这平南侯府的大门前突然来了一位姑娘,自称她才是侯府嫡千金,里面侯府那二小姐是偷走了她十三年千金生活的假小姐!” 众人听到这,不由倒吸一口气。 这……尽管朝代和名字都换了,但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最近的真假千金一事啊! 虽然他们多多少少也听说过,但都是私底下传,毕竟涉及到侯府千金,不过,怎么清风茶楼把这事改编成话本了? 难不成,这中间还有什么隐情? 这是他们能免费听的吗? 众人的好奇心一时被勾起来。峡 “那侯府看门的小厮一听,欸,哪来的村姑也敢冒充侯府千金,这不是活腻歪了吗?几个小厮就气势汹汹地挽起袖子,想要把这个村姑赶走,却在看见那村姑面容时一惊,直接愣在原地!” “乖乖啊,那个自称是真千金的姑娘,和平南侯府的当家夫人长得可有八九分像!” “这下那些小厮不敢再隐瞒,通报过ᴊsɢ后恭恭敬敬把人请了进去……” “之后怎么着?那侯夫人一看到真千金,就哭喊着我的儿!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后,看着那与她八九分相像的面容,兼之那真千金说道是无意中听到养母说漏了嘴,是故意调换,就信了大半。” “就让人喊那假千金来对峙!” “说来那假千金大家都不知道吧?一朝养在侯府十三年,出府的次数可是寥寥无几啊!侯夫人莫名地不喜那假千金,连带着那假千金的待遇都落得和侯府庶女一般,甚至还不如庶女。” “假千金骤然得知此事,真是一脸懵逼,不知如何反应。恰在这时,平南侯听说了此事赶回了侯府,一番调查后竟得知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峡 “这事还要从天启二年、金国之乱爆发开始说起,当时啊,平南侯被钦点为副将出兵金国,战争持续三年,后金国归顺,平南侯于天启五年班师回朝。不久后,侯夫人有喜,可平南侯却怕那金国余乱从中作梗,便悄悄将人安排到京郊附近的村子里待产。” “巧了不是,刚好安排到真千金养母那户农家中。天启六年,那村妇与侯夫人待产在即,竟同一天生产,二人均诞下了一女。按真千金的说法,那村妇就是趁着侯夫人生产后虚弱不备,偷偷将二人小女调换,然,事实真如此吗?” 说到这里,说书人停下来,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这下可苦了那些听到一半心痒痒的客人了。 “欸!莫老,快继续啊!” “是啊,接着说下去啊!后面怎么样了,是不是另有隐情?” “对啊,我就觉得最近的流言传得怪怪的,本来嘛,流言传来传去就会有好多个版本,但最近真假千金的流言来来去去就那一个版本,若说没人在里面布置我才不信!”峡 “是啊是啊,真相到底是什么?难不成后面还有反转?” “这还能有什么反转?” “哎哟,莫老,快别吊我们胃口了,您倒是快说啊!” 楼上的包厢内,虽没有一楼大厅的人催促得那么明显,但也都翘首以盼。 只是在三楼“芒种“包厢内,气氛一时凝滞。 早在听到这个故事时,刘清扬面色“刷”地就变黑了,尽管他出自三房,可侯府还没有分家,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任谁听到家里的事被人拿到台面上当话本说,谁能不生气! 而一旁坐着的李嘉衡也忍不住握起拳头一把打在桌面上,咬牙说道:“岂有此理!广阳王竟然不把侯府和我们李府放在眼中吗?不行,我要去找他们理论理论!”峡 包厢内的公子哥们顿时联手将人拉住:“莫冲动莫冲动,嘉衡!那是广阳王府!” “是啊,先冷静下来,好好思虑一下对策方为上计!” “对,不要冒冒失失找上去,这种事还是家中长辈出面比较合适。”他们这些小年轻,王府还真不一定放在眼里。 刘清扬却一脸不服气:“难道现在就让我们眼睁睁看着他们在下面诋毁我们侯府吗?今晚过去,我们侯府还有什么声誉可言?“ 闻言,包厢内众人都眸光一闪,互相交换了下眼神。 说实话,这几天有关于侯府的流言还少? 李嘉衡目光沉沉,直盯着那说书人,声音冰冷:“听下去,我倒想听听这清风茶楼是怎么颠倒黑白的!”峡 谢淼却轻轻地“嗤”了一声:“不见得吧,说不定清风茶楼说的才是真相呢?” “谢淼你什么意思?事情真相没有谁会比我们更清楚!”刘清扬怒气对准了吊儿郎当拎着一壶酒的谢淼。 谢淼耸耸肩,仰起头来将酒壶对准嘴边,一饮而尽。 “你!”看到谢淼这样,李嘉衡心中也气,但一想到谢家,到底忍了下来。 听到众人的催促,莫老也只是轻轻一笑,抬起手来再往下压,示意大家安静:“别急,别急。“ 众人:能不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