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铃,莳阮拿着手机往阳台那里走。
“喂,林熙。” 林熙有些激动的声音传来。 “阮阮,你还没走,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去外地回来后就见不到你了呢。” “突然出了点状况,所以没走成。” 林熙突然失落,“阮阮,我都知道了,你别太难过,小毅会好起来的,我这段时间都不在家,没能去看看他,真是对不起。” 莳阮说:“没什么好对不起的。” 他又不欠她什么。 “你现在在家吗?”他问。 “在啊。” “那我现在去你家找你可以吗?” “咳咳……”客厅忽然传来一阵咳嗽声。 手机那边的人停顿了一下。 莳阮转头,往客厅里投去视线,只见里面的人恍若无事发生,悠闲地喝着粥。 “阮阮,你家里现在不方便吗?”过了一会儿,那边才继续出声。 莳阮收回视线,说:“不好意思林熙,我家里现在有点事。” 林熙说:“没关系,那你先忙。” “嗯,再见。” 跟林熙聊了一会儿,莳阮挂掉电话。 回到客厅里,陆延生已经把粥全部喝完了。 莳阮瞪着他,觉得他刚刚那几个咳嗽是故意的。 但是她没有证据。 莳阮盯着他,“你也感冒了?” 陆延生抽了张纸擦嘴巴,明知故问,“你怎么知道我感冒了?” “那你刚刚咳什么?” “不能咳吗?”他反问,“而且也有可能是感冒了,被你传染的。” 他倒打一耙,莳阮张了张嘴,竟无话反驳。 谁让她真的感冒了,是个传染源。 陆延生没继续这个话题,问她:“你等下要去哪?” 莳阮不太想回答,但是还是说:“医院,要再去挂一天的点滴。”顺便接替许曼。 “一起。” 莳阮搞不懂他,“你去医院干什么?” “换药。”陆延生冷声。 两个人一起下楼。 路上,莳阮没控制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正巧不巧,这回出了鼻涕。 忘了带纸了,莳阮只能尴尬的暂时捂住了鼻子。 陆延生给她递了张纸。 “谢谢。”莳阮说完快速接过。 不知到了哪层楼,肖姨拿着账本走出来。 看见莳阮,她高兴得不行。 “诶哟,真巧啊,我说阮儿,你病好点儿没啊?” 肖姨今年五十多岁,莳阮一家在这里住了十几年,肖姨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对她像家人一样。 莳阮乖巧地回答:“肖姨好,我的病已经不严重了,谢谢您关心我。” 肖姨笑得眼睛都要没了,“那就好,最近多休息,多喝点开水。” 视线转向一旁的陆延生,她朝莳阮挤眉弄眼。 “阮儿,不给姨介绍一下?” 莳阮不知道她为什么那副表情。 看了眼身旁的男人,莳阮觉得不介绍也不礼貌,便说:“肖姨,这是我……同事,过来拿点资料。” 肖姨一听,顿时不高兴了,“阮儿,跟姨还有啥不好意思的,连实话都不跟我说了。” 莳阮愣,以为她知道了拆穿了自己的谎言,便又说:“那个,姨,他是我朋友,昨晚忘了点东西,现在过来拿。” 她为了掩饰,又编了一个谎言,莳阮觉得很完美,肖姨应该看不出什么。 哪知肖姨嘴巴一撅,更不高兴了。 她指责莳阮,“我昨晚儿都瞧见了,你咋还想瞒我咧?” 莳阮摸不着头脑,“肖姨,我没有。” 肖姨用手里的本子轻拍了她的额头,说道:“还没有啊,你这交了男朋友也不跟我说一声,又不是什么坏事,用得着跟我藏着掖着吗?” 什么?男朋友? 莳阮瞪大了眼!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谁?陆延生吗? 她转头看陆延生,陆延生把手放嘴边轻咳一声,一副不关我事的表情。 “不是的肖姨,我……” 莳阮想解释。 肖姨直接打断她,“不是什么?再骗姨,姨可要不高兴了啊。” 眼看肖姨深信不疑,莳阮无奈,没再说话,生怕真的把肖姨惹不开心了。 见莳阮不说话,肖姨以为她被撞破的小秘密,不太好意思。 拍拍她的肩膀,肖姨自信满满:“别怕,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保证给你守口如瓶,你只管放心好了,行了,我要先去收租了,你们好好玩,别太拘谨了。” 说完她朝陆延生笑,“小帅哥,下回来别客气,记得到我家坐坐啊。” 陆延生淡淡“嗯”了一声。 等肖姨走后,莳阮面对面与陆延生对质。 “是你跟肖姨说的?” 肯定是,难怪今天讲到肖姨怎么那么容易让他进门的时候,他立马就走。 原来猫腻在这。 哪成想,陆延生摇头否认,“没有。” 莳阮不信,又回到了今天早上的那个话题。 “如果你没说的话,那肖姨怎么可能让你进门?” 陆延生沉默了一会儿,一口笃定:“是你自己说的。” 他面不改色。 莳阮:? 她什么时候说的? 见她疑惑,陆延生帮她回忆,“你昨晚睡着后自己说的,我阻止过,你非要说,不信可以亲自去问问。” 他顿了一下,突然蹦出来一句:“我也是受害者。” 受害者……莳阮脸色瞬间红得滴血。 原来他刚刚说的,说她昨晚说了胡话,就是这个吗? 那现在就是不仅地址是她自己说的,男朋友也是她自己说的,最后还发现是错怪了人。 好尴尬,莳阮想找个洞钻进去。 不敢再看陆延生,也不敢真的去找肖姨对证。 她已经不想再提起这个事情了,也不想跟肖姨聊这个事情。 按照她对肖姨的了解,她能拉着自己聊上几天几夜,从从前聊到以后,无限延长。 莳阮没控制住,生气般拍了一下陆延生的手臂。 手碰到他的那一刻,两人都愣了。 陆延生凝望着她,眼中有某种情绪翻腾涌动,随着莳阮的后退,渐渐冷却下来。 莳阮低头,怔怔地站着。 她那不经意间的一拍,恍若把她带到了上一世,那是他们长久以来形成的习惯。 每次莳阮这么一拍,男人就当她是撒娇,然后会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手腕上,一起挽着手走。 但是她忘了,现在已经不是从前了,以至于现在她轻轻一拍,连她自己都吓住了。 过了这么久,即使经历了一段不堪和残忍的时光,甚至怨恨后来疯狂得过分的陆延生,莳阮依旧没能把这个小习惯改掉。 两人都选择沉默不语,一时间只听到下楼的脚步声。 莳阮想,反正到了医院,他们就各自分开了,倒也觉得没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