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月?”
人一带上来,菱月就失声喊了一下她的名字。 素月和她对视一眼,屈身跪下,“见过太子太子妃,王爷王妃……” 沁安公主同样惊讶地道,“这不是王妃身边的陪嫁丫鬟吗?” 江畔不紧不慢地吃完手上的糕点,然后拍了拍指尖的糕点碎屑,笑道,“沁安公主怎么比我还熟悉我身边的丫鬟?” 见齐重衍眼神也朝她看过来,沁安公主冷哼一声,解释道,“沁安来时,路上就遇到过她,不然区区一个丫鬟,怎么可能入得了沁安的眼。” 见状,齐重衍收回目光。 他其实也不知道现在准备唱哪一出。 视线游移,落到身旁的江畔身上。 看她吃吃喝喝,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他莫名有一种对方什么都知道的感觉。 但有些话,该说还是得说清楚。 于是,齐重衍正色道,“这丫鬟犯了错事,已经不在王妃身边贴身伺候了。” 言外之意,别丫鬟做了什么错事,都赖在他的王妃身上。 惹了江畔,到时候百兽入侵,他救都不知道怎么救的。 “是嘛……”沁安公主讪讪地笑着。 她是真的怕齐重衍给她冷脸,小时候对方一句话,害得她直接被父皇禁足一个月罚抄女诫。 再好的姐妹,也不能让她禁足抄书的。 沁安决定,这次宴会,她还是少说些话了。 江玥似是看出了沁安公主心中的想法。 她咬咬牙,自己将话拉回来。 “素月,你真的是越发放肆了,怎么能把这些赝品画卖给世子呢!” 一句话,表面上指责的是丫鬟不该卖假画,完全没有要深究“冒充她”的人是谁,实际上…… 她不过是把话丢给别人。 而这个人,就是文沧世子。 文沧世子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他冷声质问素月,“这些假画都是谁给你的?” 江玥脸色微变,“这是本宫妹妹的人,此事小惩一下就好,世子损失的银子, 本宫愿替她偿还。” 事情好像闹大了。 明明她不是这么吩咐夏蓉的。 冷瞥向素月,江玥生气得脸都有点发红。 文沧世子表情迟疑:“这……” 他说出这件事,就是想知道那假画的主人。 他眼里向来是容不得这些。 犹豫间,他见素月叩首,以不大不小的声音道,“这些画其实都是我们家王妃画的……” 文沧世子愣了,王妃?莫不是传闻都是真的? 菱月着急地喊道,“素月,你怎么可以这样污蔑王妃!?” 素月回怼,“奴婢没有污蔑王妃,这些就是王妃照着太子妃的画描摹出来的。” 菱月气得跳脚,“你胡说!” “奴婢没有胡说!”瞥了一眼云淡风轻的江畔,素月咬牙切齿地道, “王妃一直妒忌太子妃因为画得到了好名声,在嫁给王爷前一直缠着太子妃说要学。 太子妃心生不忍,觉得自家姐妹,不必分的那么清楚,就带着王妃一起学。 后面王妃把太子妃的画法学得足以以假乱真之后,王妃就让奴婢偷偷定做了一模一样的翡翠印章,王妃还设计意外重伤了太子妃的右手腕!” 文沧世子顿了顿,恍然道,“原来如此,难怪太子妃先前在沁安公主宴上画的那幅与之前的大有不同,这右手腕重伤过,虽然后面治疗过,也终究伤到过,自然比不得以前。” 场上窃窃私语,议论起来。 江玥眼睛微微瞪大,表面上不动声色,心底里已经忍不住骂夏蓉办事不力了。 居然任由这死丫头胡说八道! 不过…… 江玥垂了垂眼眸,暗道:没想到她学了那么久,在文沧世子眼里竟还是比不上江畔。 “皇嫂还在纠结什么?皇嫂不把事情说清楚,对得起文沧世子对你画作的欣赏吗?” 沁安公主一句话,让江玥回过神来。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强装镇定,即使再不愿,也只能顺着说下去,“本宫原不想提起这伤心事的,这伤了的手确实再也回不去之前那种程度,心也因为被妹妹伤了,心境变了,再也画不出之前的那种画,倒是让文沧世子失望了。” 文沧世子欲言又止。 他确实觉得大不如前,他不喜欢说假话,那次沁安公主办宴,听说太子妃会现场作画,他还期待了许久。 结果画流出来时……失望!失望啊! 就在这时,齐重衍忽的安慰道,“太子妃也不必太过伤心,即便是太子妃现在的画,放眼南朝,谁能与你比之一二?” 说完,他又寒声道,“此事皆由王妃的嫉妒而起,本王定会让王妃给太子妃一个交代!” 江玥柔柔弱弱抱以一笑,“王爷不必如此,妹妹只是一时冲昏了头脑……” 齐重衍表面生气极了,内心却慌得一批:本王在说什么啊?本王为什么要这样说话?完了完了,王妃眼神又要杀我了!救救本王!谁来救救本王! “你又抽风了不成?我年年双手插兜,就没见过你这样比我还能舔的。” 桌子下,江畔猛地掐了一把齐重衍的侧腰,恶狠狠地道, “居然喜欢她的画不喜欢我的画,无语,我画的乌鸦不好看吗?真没品味,不过,看你那么不喜欢我,我反而更喜欢你了!姐告诉你,姐就是喜欢像你这么有挑战性的男人!” 听着江畔中二的话,齐重衍皱紧眉头发出一声痛哼,冷汗几乎霎时就从他额头上渗了出来。 腰没了,腰没了啊! 疼痛感让他几乎只能抿紧嘴唇。 要面子的他瞬间就清醒过来了。 在场的人个个耳聪目明,那一声痛呼一下子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江玥疑惑又担忧地询问,“王爷可是双腿又疼了?” 闻言,文沧世子连忙道,“快!快去请府医过来。” 江畔一顿,原来齐重衍的双腿不是没知觉的…… 难怪那天她给他洗澡,抬他大腿起来擦拭时,对方脸红成那样。 齐重衍轻抬手,“无碍,本王缓缓就好。” 江畔收回手,直勾勾地望着他。 不愧是纸片人男主,那脸本来就是雌雄莫辨中多几分硬朗。 这会儿眼角发红,白皙的脸上也尽是绯红,简直是美得让人惊心动魄。 见她这样痴痴的,太子不由得笑道,“皇嫂看起来很是担心皇兄,只是皇嫂现在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过了今日,皇嫂可就要被钉在耻辱柱上了。” 江畔笑了笑,起身“关于这个事,本王妃简单说两句,大家伙明白就行。 总而言之,这个事呢,现在就是这个情况,具体的呢,大家也都看得到,本王妃也得出来说那么几句。 可能,你听的不是很明白,但是意思就是那么个意思,不知道的你也不用去猜,这种事情见得多了,本王妃只想说懂得都懂,不懂的我也不多解释。 毕竟自己知道就好,细细品吧。你们也别来问本王妃与太子妃怎么了,这里面啊,利益牵扯太大,说出来对本王妃,对太子妃都没好处,当不知道就行了。 其余的本王妃只能说这里面水很深,牵扯到很多东西。” 噼里啪啦一堆话下来,所有人都安静了。 王妃好像解释了,但是……他们似乎都没听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