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瑾淡然回答:“唐婉瑜” 同事一愣,怎么都没想到儿科的唐婉瑜能和他划在一起:“唐医生?你们俩是什么关系啊?” 沈怀瑾眉心动了动:“她是我妻子。”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脸错愕。 然而这消息还没来得及消化,远处开来的大巴车缓缓在医院门口停下。 沈怀瑾没理会他人眼光,快步走上前迎接,心里莫名多了一丝期盼。 然而,车上走来的一群医护人员里却没有唐婉瑜的身影。 沈怀瑾不由皱起了眉。 他忙拦下一个刚下车的同事:“跟着你们留在鹤洲县的儿科医生唐婉瑜呢?” 那同事迷茫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们没接到唐医生,她大概有什么事耽搁了吧。” 沈怀瑾愣怔了会儿,看着已经走空的大巴车,心头莫名不安。 他拿出手机刚想给唐婉瑜打去电话。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叫喊:“沈医生,有一个渐冻症晚期患者,已经进入昏迷,情况危急,现在需要你过去做手术。” 沈怀瑾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看着屏幕上唐婉瑜的电话号,斟酌几秒,还是将手机收回了口袋里。 “知道了。” 他想,不差这会儿时间,等自己做完手术,再联系唐婉瑜也不迟。 十分钟后,手术室里。 所有医护人员已经到位。 护士正再给沈怀瑾穿手术服,他看着被手术滤布盖住的瘦小身躯:“患者信息。” 护士翻开病历报告:“患者女性,27岁,确诊渐冻症已有两个月,名字是……唐婉瑜!” 话音刚落,在场医生都愣在原地。 沈怀瑾更是脸色骤变。 他顾不上还未系好的隔离服,大步上前一把掀开了手术绿布—— 下面露出的赫然是唐婉瑜那张苍白的脸! 轰隆一声! 仿佛有一道巨雷在沈怀瑾脑海里炸开! 他怎么也没想到临别后和唐婉瑜的再一次见面,竟然是在手术台上。 她得了渐冻症两个月,他却没有任何察觉。 沈怀瑾浑身僵住,大脑都是放空的状态。 身边的护士见状,忍不住小声提醒:“沈医生,我们还是先进行手术。” “是啊,唐医生现在情况很危急,沈怀瑾,我们每一秒都不好耽误。”
众人的劝告声,让沈怀瑾终于恢复了清醒。 他还没忘自己作为医生的职责。“准备麻醉。” 沈怀瑾带上橡胶手套,立刻做好开颅准备。 这一次手术,他提高自己了百分百的专注,不敢有丝毫的差错。 好在手术比较顺利。 虽然渐冻症不能百分百治愈,但是通过开颅手术还是可以延缓病情。 手术灯熄灭,沈怀瑾终于松了口气。 他没来得及去擦额头布满的细汗,只是怔怔地望向被推走的唐婉瑜,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儿。 他的心跳动的还是很像打鼓。 从刚刚手术的七个小时内,他没有一刻放松过心情,直到现在都没缓过神来。 沈怀瑾垂眸看着有些发颤的手,他捏紧了拳试图缓解,却还是使不上力气,只能粗喘着气,慢慢平息自己的情绪。 就在这时,远处一道白色身影由远及近走来。 陈哲刚刚结束问诊的时候,就听到了沈怀瑾要给唐婉瑜手术的消息。 本来还担心,沈怀瑾会因为情绪不好完成不了手术,火急火燎的过来。 没想到等赶到时,就已经通知了手术成功的消息。 他看着瘫坐在长廊椅上的沈怀瑾,叹息着从口袋里拿出一罐饮料:“你还好吗?” 沈怀瑾没有接过,只是缓缓抬起头看向陈哲:“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婉瑜的事情?” 事已至此,陈哲也没有办法再隐瞒:“是。” 然而,他这话刚落,忽然被一股强硬的力道狠狠揪住了衣领。 沈怀瑾眼底都是怒意:“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样的场景,陈哲早有预料。 他没有反抗,也能理解沈怀瑾的失控。 抚正了自己歪斜的金丝框眼睛,陈哲淡淡开口:“都是婉瑜的意思,她说不想让你担心。” 沈怀瑾脸色一顿,脑海恍然闪过唐婉瑜苦涩的那张脸。 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但是他从来没有注意过。 说到底,这能埋怨别人吗? 沈怀瑾自己都说不出口。 因为他心里的明白,全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导致。 沈怀瑾眼底黯淡一片,松开桎梏陈哲的手,声音沙哑:“对不起。” “我能理解。” 陈哲叹了口气,拍了拍沈怀瑾的肩膀。 两人一同走到唐婉瑜的病房门外。 陈哲手揣着裤袋,似乎是想起什么,转头又看向沈怀瑾:“听说唐医生是你的妻子?” 沈怀瑾微微颔首,视线却没有离开病房。 陈哲蹙了蹙眉,凝重地开口:“你知道渐冻症是不能痊愈的,就算是你来动手术,也只是延缓了她的病情,最后这段时间,你好好陪着她。” 沈怀瑾放进口袋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缓了好久才哑声说:“我知道了。” 送走陈哲后,沈怀瑾转身走进了病房。 四周一片寂静。 这种感觉让沈怀瑾怎么都没办法适应。 床上的人似乎太过于安静了。 以至于沈怀瑾走过去时都忍不住放轻了脚步,放缓了呼吸。 他坐在床沿边,耐心将唐婉瑜耳边的发丝撩开,注视着那张苍白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