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的意思是，让小人去凤栖宫投毒？！”

小太监连连摆头：“小人自小便是个连狗都怕的，恐怕难登……”

“如若不然你便离了宫去？”

宋含意眉目含笑所言，却让小太监身坠冰窖。

对上那双美如琉璃一般的双眸，小太监，却觉得浑身发冷，藏在衣袖中的手狠狠握紧。

“小人定不负娘娘所愿！”

此刻游四方正在凤栖宫替枫尘兮把脉，眉头皱起神色间满是为难，

“神医，情况如何？”

墨怀奕眉峰翘起，此番游四方的模样让他心中愈加烦躁，却也只能生生忍住。

“老夫行医多年近也能见到这样的人。”

游四方摸着下巴，啧啧称奇忽的想起身边之人身份尊贵，慌忙掩饰住方才的失态。

“太医院的人看不出来吗？皇后娘娘……这是亏损大了，若再迟个一刻半刻，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

墨怀奕闻言心中一跳，依旧咬住个中字眼。

“神医的意思是，此次不算太迟？”

或许穷极一生都只能见着这一次，在九五之尊上的人，会露出这般毛头小子样急切神情。

“老头子我自然有办法，只是这国库中的药材或许得亏空一番。”

那些东西怎么比得上枫尘兮重要？

连墨怀奕都未曾意识到，这句话带来的喜悦就是那样汹涌。

“只要神医承诺，即使搬空国库，朕也只赏不罚。”

“哈哈哈，那好，老头子我这就去国库了！”

能有这番决心，游四方看着自然是欣喜的。

他不贪钱财，悬壶济世，但求一个自由与问心无愧，否则以他的本事早已腰缠万贯，岂会在闹市被当成乞丐任人驱逐。

正欲离去，刘信却大步跟了上来。

“在下与您一同前去。”

他自是知晓，宫中之人与外界相隔已久，刻在血液中的傲慢若是触怒了这位神医，皇后娘娘便是失去了最后的希望。

“哦，好啊！一个老头子还担心不认路，有人就好办了。”

女子一旁服侍闻言面露嫌恶。

且不说此人衣衫褴褛，将就是着不修边幅的言论都让人不免生厌。

她便暗自记住，告诫自己再见此人定然绕道。

“稍后再去凤栖宫。”墨怀奕忽然命令道：“还请神医也替宋贵妃查探一番。”

宋含意于他有救命之恩，墨怀奕念着欠的那一条命，自然不能再此时放着不管。

游四方虽是疑惑，却也应下了这随手之事。

“娘娘，不好了！”

小宫女急急忙忙的跑入宫中，不慎被门槛绊倒，狼狈衰于榻前。

宋含意皱眉。

“娘娘饶命！”

宫中规矩，小宫女自然知晓，生怕冲撞面前之人死于非命，连忙磕头求饶。

“罢了。”

宋含意挥手：“讲吧。”

“皇上观念娘娘，说要带着神医替您把脉。”

“神医？”

她满面讶然，抬手吩咐身边的侍女：“去把我藏的那颗迷药拿来。”

若真是那神医，皇上面前自是无法收买的，她只能兵行险招，用药改变这脉象以假乱真。

“皇上驾到——”

尖锐的嗓音很快自殿外响起，宋含意略显狼狈的躺下，盖上薄被，方才吞了迷药的脑袋，昏昏沉沉。

墨怀奕踏入寝宫，并有柔弱如柳絮般的声音飘来。

“有劳神医。”

他并未回答，而是转身为身后之人让出道路。

能让殿下九五之尊做出这样的让步，定然是神医无疑。

只是……这衣衫褴褛的，街坊小巷中所传的如神仙一般，大约只是妄言？

分明是乞丐啊！

那些宫女们的怪异目光，游四方完全没放在心上。

他只在意皇上所说，早年深受重伤，拖了数年后会是怎样的结果？

“老夫我不敢得罪娘娘，悬丝诊脉即可。”

小宫女愣住，得了大宫女的命令才拿来了细绳。

大殿内无人喧哗，闭气凝息唯恐扰了神医。

“这……娘娘近日可是常感乏力？”

游四方神色间带有丝丝犹豫，知道挂上这个名号，还是头一次遇上这种薄弱脉象。

“是，神医可有解法？”

宋含意低垂双眸，却是自庆幸这药来得及时。

“娘娘脉象薄弱却并无大碍，多加调理即可。”

游四方向来不喜弯弯绕绕，达官贵人之类却酷爱勾心斗角。

造孽呀……

他心中叹息，面上并不显露。

“有劳神医了。”

墨怀奕这是将此人当做宋含意多年前重伤依旧未愈，只是派人将游四方带走，而他留在了此处。

“皇上日理万机，臣妾还让您如此劳累，实在罪该万死。”

掀开床帘，帝王便见着宠爱的那位贵妃卧于美人榻中，眼角有滴泪欲落不落。

“贵妃何错之有？朕虽已登上这万人之上的位置，但若那日无理相救，此时也不过是一句任虫蚁啃食的白骨罢了。”

或是想起往事，墨怀奕眸中越发坚毅暗自承诺，决不再让面前之人受到无辜的伤害。

正因如此，他也错过了宋含意唇角勾起的弧度。

皇后姐姐呀，您最爱的那位男子，现在心里还有您的位置吗？

那个位置，你又呆得了多久了呢？

她想着和上双眸，静静的感受帝王胸膛中的温度。

罢了，妹妹我可不是那种有耐心的人，想必我派去的那人会好好执行任务，送你一程吧。

刘信此刻正与游四方一同前往太医院，他身上背负着帝王所交托的任务，而后的几日只需将皇后娘娘每日的状况告知帝王便可。

“此处便是太医院，神医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下官。”

“诶呀，”游四方摆手：“你们这宫里的人规矩矩一堆，我年纪一大把的，哪记得住啊！一个老头子就只想要好吃好喝的，等见了你们皇后娘娘看好了病，就把老头子我丢在药房吧！”

第19章 暗处

虽说游四方并不在意，但刘信绝不可能将这位神医随便安置。

他朝着面前支援一拱手：“那请神医随我一道。”

他将游四方带到一处僻静的院落，此地虽是清幽，却胜在有处小院荷塘青竹是个难得的好去处。

“不知此地已您是否满意？”

“讲究，讲究啊！”游四方啧啧称奇：“这地方……老头子喜欢！”

“刘总管，”路过的太医向刘信拱手：“此番可是陛下传唤？”

“未曾，本官是奉陛下之命，为神医引路。”

什么神医？

“不敢当，不敢当，哎呀，你们这些小子年纪轻轻的，天天这那的，搞得老头子我头都晕了。”

游四方无心与此人交谈：“快点快点，说好了，要给老头子弄好酒好菜的啊！”

他全然无所谓神医的模样，把面前的人推搡着离开。

“老头子，我现在年纪大了，做点事情都数着天数呢，万一时间一到，上天要把老头子烧了怎么办？”

二人渐行渐远，徒留那位太医伫立于原处面上有会暗不明的情绪。

不出一日，宫中来了赤脚神医的消息就传遍了太医院的角落，至于那些打杂的宫女太监，则对此事并不关注。

太医院的人向来眼高于顶，他们自然不愿与之交流。

“我看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神医？只是打着名号，仗着陛下的心思明显招摇撞骗！”

“小声点，小声点，这话传到有心之人耳中，你我都没有好下场！”

小药童在打杂时便听到了不下数次的，类似的交流。

他默默的想着，若是那位神医是真的，或许凤栖宫的那位就有救了。

思绪随飘向远处，稍后手中的动作却一丝不落，将药材分得丝毫不差。

虽然自幼崇尚艺术，偏生太医院之人眼高于顶，他的医术自然无人肯教。

若是有幸遇见神医，他是否有那个资格成为药童呢？

“好小子，手艺不错啊！”

身旁之人忽然靠近，肖潇后退一步，只见着一身着朴素的白头老翁正摸着胡须，全神贯注的盯着面前药材。

“这些都是你弄的吗？”

“是，是的。”

肖潇一见，此人心中莫名一跳，竟有一种猜测。

此人是否正是那位，在太医院传的沸沸扬扬的神医？

“哦……你小子要不要来当我的药童啊？”

不远处几位身着泰医院服饰之人，早先便注意到了此处动静。

“不去看看吗？”

“有甚好看？不过是个老乞丐和没什么大用的小药童罢了。”

与他们所说那处二人是走是留都无影响，甚至他们更愿二人离得越远越好。

“为什么前辈会选中小人？”

身后一直被太医院之人，盖着废物之类的戳子，多年以来还是头一回听此等要求。

“哪里小了？老头子我还是第一次见着有人能这么细致的分开药材，别挣扎了，老夫这就去找那什么刘总管，今天开始，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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