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多有打扰母妃的休息。”阮稚顿了顿,“儿臣自幼体弱,怕给母妃过了病,想自请离宫别住。” 第二十六章 贵妃忙扶起她:“好情儿,你若是离宫,母妃就不能照顾你了。” “母妃,您若是想我,可以随时来看我。”阮稚缓缓道,“儿臣自小都只能看见高墙,不想在余下的日子里,都只在宫墙里度过。” “别胡说,小白定能将你治好的。”听她这样说,贵妃眼角又有些湿润了。 阮稚说得很是诚恳,皇上也不好拒绝她:“那便去城外的温泉宫吧,那里清净,最适合养伤。” “小白也一同去吧。”贵妃擦了擦眼角,对苏叙白说道:“好好照顾你表妹。” “是。”苏叙白拱手,“自当尽力。” 三日后,阮稚带着小昭和几个贴身宫女,与苏叙白一同来到了温泉宫。 温泉宫以温泉取名,现下正值冬季,最合适宜。 刚收拾好行装,苏叙白便前来叩门了,还端了碗药:“阮稚,对这里可还满意?” “自然,这里比别处都要暖一些。”阮稚回他。 “怎么不叫我苏大哥了,可是怪我隐瞒了身份?”苏叙白打趣。 “不是……”阮稚连忙摆手,“只是有些惊讶,那我应当叫表哥才是。” “横竖我都是哥哥,阮稚,我可没占你便宜。”苏叙白笑笑,将药碗递给了他。 “表哥说笑了。”见他递过一碗药来,阮稚忍不住皱了皱眉,又想起之前那些时苦时甜的药来。 见她这模样,苏叙白笑笑:“放心,不苦,这次我可没有错放黄莲……” 自知说漏嘴,苏叙白连忙打住。 阮稚抬起头幽幽地看着他:“那时,你该不会……是拿我试药吧?” “……你想多了。”苏叙白忙打哈哈。 “那日,你应当不是路过乱葬岗的吧?”阮稚眯起眼睛。 “你想什么呢。”苏叙白有些心虚,“我像是那种不靠谱的人吗?” “从表哥与母妃说的话来看,她应是觉得你有些不靠谱。”阮稚看着他,点头。 苏叙白无从反驳。 “表哥当时应是想随便找个快断气的人练练手,正好捡到了我吧?”阮稚直接戳穿了他。 “阮稚当真是聪慧。”苏叙白无奈地摊开手,“确实如此。我不过出去游历时,偶然遇见一个神医,跟他学了几个月而已,尚不成熟。” 苏叙白从小心不在朝堂,找到机会便外出游历,对医术颇感兴趣。 “实不相瞒,你其实是我的第二个病人。” “第一个是谁?”阮稚恍然,难怪说他手下从未有过死人。 “瑾王,就是你亲哥哥。” 说起旧事,苏叙白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他少时生病,我曾喂了他一碗药,烧是退了,却因我认错药材,害他拉了好几天的肚子。” “这样啊。”阮稚不由得笑出了声,难怪母妃听闻神医是他时,是那般怀疑的眼神。 想着,阮稚将汤药一饮而尽,确如他所说,并不是很苦。 见她喝完,苏叙白有些诧异:“你都知道了,怎么还愿意喝我的药。” “无论如何,都是表哥救了我,让我得以偷生,”阮稚冲他笑笑,“不过一副残躯而已,只要能帮到你,拿我试药又如何。” 她看向苏叙白眼神真挚,满是笑容:“阮稚相信,有朝一日,你一定会成为闻名天下的神医。” 苏叙白被她的笑容感染,心中一阵悸动,将她此刻的模样,记在了心里。 “承你吉言。”苏叙白也笑了笑,“但在此之前,我一定会先将你的病治好,不枉我神医之称。” “我信你。”阮稚点头。 门外,贺默已经站了好些时候了。 小昭从门外路过,看见他,连忙行礼:“大人,您怎么来了?” 她的声音很大,阮稚听见后一楞。 没一会儿,便看见贺默黑着脸,走了进来,冷着声音说:“看来,臣来得不是时候。” 第二十七章 贺默面色阴沉。 隔着老远,他便听见里面说说笑笑的声音。 阮稚竟与别的男人相谈甚欢,他不自觉用力握紧了拳头。 “哟,我当是谁呢。”苏叙白冲他笑笑,“原来是锦衣卫指挥使薄大人啊。” “参见世子殿下。”贺默向他行礼,又看向阮稚,“参见公主殿下。” “薄大人不必多礼。”苏叙白看向他,“不知薄大人前来有何贵干啊?” “回世子,臣奉皇上旨意,特此前来保护公主殿下。”贺默冷声回道。 没想到贺默会突然来这里,阮稚愣了下。 不知为何,她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对话再正常不过,但仔细听来,又好像带着些火药味。 “咳,劳烦薄大人了。”她忽然咳嗽了下。 “怎……”见状,贺默刚想上前,却被苏叙白抢先了一步。 见苏叙白在为她把脉,他顿住了步子。 苏叙白微微暼眉:“你这脉象比之前可是虚弱了不少,等我再去好好研究一下,为你重新配一副药来。” 说罢,苏叙白便匆匆离开了。 屋内只剩下了贺默与阮稚。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 经过上次山洞后,两人这次见面,多少都有些尴尬。 “他便是你口中的苏大哥?”贺默开口。 “是。”阮稚点头。 “你同他才见过几次,便叫得这般亲密了?”贺默有些不悦,“你可别忘了,你我还未和离。” 他们还是夫妻,虽然只是名义上的。 他这言外之意,是在怪她不该与旁人亲近。 自己在他眼里,向来是如此不堪。 “我记得的。”阮稚心怀坦荡地看着他,“苏叙白本就是我的表哥,不是吗?” 贺默一下被哽住了。 瞥到一旁的药碗,又想起苏叙白的话。 他看向阮稚,方才未注意到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谢薄大人关心,我没事。”阮稚并不想与他多说。 “你若不说,我便去问苏叙白。”贺默说着便要向外走。 “等等,咳……”阮稚叫住了他,罢了,反正他迟早要知道的,告诉他也无甚干系,“我中了一种西域的奇毒,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阮稚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从容。 “什么时候的事?”贺默有些不可置信。 “应当有八年了吧。”阮稚没什么情绪。 “可有医治之法?”贺默很快反应过来,但对苏叙白很是怀疑,“苏叙白是来帮你看诊的,他懂医术吗?” 看来,苏叙白的事迹整个皇宫都有所耳闻啊,贺默也不是第一个有此质疑的人了。 “整个太医都束手无策,唯有他,说可保我三年无忧。”阮稚说道,“我信他。” “是谁干的?”贺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与阮稚成亲已有三年,他却从未发现她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是他失察了。 “是谁下的,还重要吗?”阮稚想起苏母,眸子暗了暗。 “你知道是谁。”贺默语气肯定。 他沉下声:“就算你不说,我也自有办法知道,这天下没有锦衣卫破不了的案。” 说着,贺默突然想起了什么:“你在此处好生呆着,我去去就回。” 末了,还不忘说一句:“别乱跑。” 第二十八章 贺默走后,阮稚有些发怔。 从他的话语中,她竟听出了一丝关切之意。 这算什么?迟来的关心,是歉疚,还是同情? 阮稚想不通,但若是问他,估计他也只会说,是职责所在吧。 她不禁有些懊恼,只要遇上他,自己总会忘记如今的身份。 不过君臣之责而已。 还未来的及多想,门又开了。 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今日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来了。 “看见我,你好像不是很惊讶。”叶芷吟走了进来。 “不,我确实没想到你会来。”阮稚一脸平静。 看她这番风轻云淡的样子,叶芷吟更加来气,出言讥讽:“怎么,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感觉如何?” 阮稚没有正面回她,反问她:“曾经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也曾将心事说与你听,可你为何要如此待我?” “朋友?”叶芷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你还真是天真,若不是瞧见你的玉佩,你以为我会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