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昱被委任为二千石的广陵太守,怎么能说是不受重用呢? 自己不过是个功曹主簿,虽拥有提拔人的权力,但被提拔的人,又有多少不是陈珪等世家大族的人。 篮子里挑哪个桃是他曹宏的权力。 但把那些桃子放到篮子里,可不是他曹宏的能耐了...... 至于自己,哪一件事不是按照陶使君的安排去做的呢,怎么就成了谗慝小人? 这是徐州的士族们,要夺权。 不但自己有危险,陶使君也有危险! “事到如今,不能再返回府衙,必须前往军营,令从弟曹豹调丹阳精兵前来,好好的杀一杀这些人的野心!” 如是想着,曹宏悄悄下了马车,躲在护卫队伍中,开始指挥护卫迅速反击。 同时令几名悍勇的护卫突破出去,到城门和大营处求援。 他一边下令,一边拔出一把佩剑。 就在这时,后脊处忽然有什么东西刺入,发出滋滋的声音。 接着胸腔处好像有些冰凉,下一刻就看到一把刀尖露出半截。 侧首看去,却是保护自己的护卫,对方的眼中充满了舍生求死的大义。 “某为徐州大义,击杀谗慝小人曹宏!!” 那名护卫虎喝道。 “徐州黑暗,都是谗慝小人曹宏所为!” “我等为徐州大义,击杀曹宏!” 周围不知道多少人在大喝着,但曹宏已经听不太清楚了。 ...... 郯县的府衙中,精神矍铄的陶谦还在反复的叮嘱着陶应。 “许耽等人临阵脱逃,被我下狱论死,汝可赦免之,其必归心。 曹宏、曹豹是我腹心,但曹豹悍勇无谋,遇事多请教曹宏。 张闿贪财,赏赐即可。 吕由愚鲁,下令即可。 至于其他人,都不可信,但须要用之。 吕布陈宫为豺狼,用且防之,用来制衡糜竺。 刘备好大义,可以以大义欺之,用来制衡吕布和陈宫。 ......” 这个时候的陶谦,哪里是什么野心勃勃的徐州牧。 反而更像是一个放心不下儿子的老父亲。 “唯,唯,唯!” 陶应一连串的说着,但声音中,明显有些不耐烦。 他即将掌控整个徐州,心态也在逐渐的变化着,不再是那个唯命是从的乖儿子。 察觉到这一点的陶谦,有些力不从心。 “使君!” “使君!”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凄厉的声音。 陶谦悚然一惊,整个人直接坐直了起来。 说话的声音,是曹宏的从事,他不是去军营了么,怎么回来了!! “使君!” 那从事跑到门口,直接扑倒在地。 他也不起身,直接跪着爬了进来:“使君,街上遇到一群刺客,他们说自己是徐州义士,还说曹功曹是谗慝小人,当场击杀了曹功曹!” “什么?!” 这一刻,陶谦只觉的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直直向后摔倒。 就在这时,一点灵光闪过,他猛地挺直身子,两只大手死死的抓住了陶应:“应儿,汝不曾入仕! 立即收拾行装,返回丹阳老家!立即,立即,立即!!!” 说完最后一个字,已是须发皆张,登时气绝。 第468章 安徐州者刘玄德也 “杀某兄者,必赵昱也!” 军营大帐之中,曹豹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发出“嘭”的一声响。 登时,巨大的反弹力震来。 手掌发麻,腕骨处酸疼不已。 曹豹差点鬼叫出声,他急忙转过身,背对着属下,这才摇着颤抖的手,龇牙咧嘴了好一番。 一时愤怒,忘了桌子是糜家出品的顶级货。 据说是来自辽东的桦铁木,最是坚硬......不像以前的长案,一拍就断 “主簿,你且写信于下邳相笮融,令其择机杀了赵昱,为我兄报仇!” 手掌稍稍缓和一些,曹豹阴沉着脸下令:“传令关闭所有城门,吕由,张闿,你二人各带一千部曲,全城戒备巡察,挨家挨户的找,一定要把这些凶手抓到!” “唯!”吕由领命。 “谨唯!”张闿领命。 几名传令兵纵马离去。 与此同时,军营之中,部曲调动,不多时,两千士卒迤逦出营。 曹豹看着发紫的手心,又看了看桦铁木的桌子,有种掏出环首刀来劈砍的冲动。 忽有传令说是陶徐州召见,曹豹没有多想,急忙带着一百护卫,急匆匆的赶了过去。 心道功曹被杀,自己私自调动兵马,那也是为了抓住宵小,如此解释,徐州应该不会苛责。 若是往常,他肯定会先禀报陶谦。 但是最近很长一段时间,什么事情报进去,都没什么回应。 陶谦也很久没有召见他。 所以,很多事情,他就自己做主了。 今日兵马调动城防,自是有些逾越。 至于召见,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只是不知道是对付吕布,还是对付刘备。 作为将领,他虽然并不聪明,但也并不蠢笨。 袁谭在的时候,吕布、刘备、甚至糜竺会和陶徐州紧紧的抱成一团。 但现在袁谭走了,三方之间肯定会发生矛盾。 火并是少不了的。 当年酸枣会盟的时候,兖州刺史刘岱,不就火并了东郡太守桥瑁么! 如是想着,曹豹的脚步加快。 待到府衙之前,只见护卫森严,府前停留着百余辆马车。 “嗯?” 曹豹有些疑惑,便快步走进府中。 忽见吕由、张闿二人也在,不由得皱起眉头,喝问道:“汝二人不去巡视,来此处何干?” 吕由解释道:“将军,某等刚出了军营,便遇到徐州的传令兵,令某等前来此处。” 张闿补充道:“将军请放心,城门处已关闭,把守严密,就是一只鸟儿,也飞不出郯县。” “嗯!” 曹豹这才稍稍舒了口气。 一行人向内院走去,刚进入中院,就听到一阵痛哭的声音。 不详的预感浮起,三人再次加快脚步。 转入内院中,果然看见不少官吏都在抹眼泪。 而哭声来自于内堂中。 “曹将军,快请进!” “曹将军,快请进!” 看到是曹豹前来,不少人客气的躬身。 曹豹哪里还有心思理会这些人,直接大跨步的进入堂中。 只见陶应和陶谦的妾室婢女们跪在地上,好个哭天抢地。 看到曹豹等人进来,自有人迎上去,哭泣道:“陶徐州薨了!” 此时,陈珪、陈应、糜竺等一众伺立在旁,尤其陈珪,颤颤巍巍的他几乎站立不住,要靠陈应在旁搀扶。 “曹将军,当务之急,是要处理陶徐州的丧事!” 糜竺看见曹豹,走了过来,拱手一礼道,面色悲戚道:“原本这些事情,都是由曹功曹处理,只是......唉!上天嫉妒有才能的人啊!” “duang!” 曹豹还没有接话,陈珪的拐杖已经狠狠的戳在地上,发出一声响。 老者眼中含着厉色,道:“当此节时,必不能先处理陶徐州的丧事!” “这,这是为何?”糜竺疑惑道。 曹豹则是直接破口大骂:“陈珪老匹夫,枉陶徐州在日,对你亲信有加,汝今日却待怎样!” 陈珪须发皆张,大声反喝道:“吕布饿狼在侧,此刻宣布陶徐州的丧事,其暴起发难,我等如之奈何! 当此节时,应该先扶持少主陶应继续徐州牧、安东将军! 如此方可名正言顺的号令吕布和刘备。 可令吕布驻兵于阴平县防备袁谭,豫州刺史刘备仍为豫州刺史,并驻兵于虹县防备袁术,如此徐州才能安定。 少主陶应才能坐稳徐州啊!” 曹豹一怔,这才知道错怪了陈珪,连忙躬身行礼道:“某太过莽撞,怪罪了陈公,还请陈公勿要放在心上!” 陈珪长出了口气,人又变得颤颤巍巍,道:“曹将军也是关心则乱,关心则乱啊! 府中丧葬一应事宜,可由糜别驾代为处理,我们先把官吏都召进来,好在徐州灵前,扶少主上位!” 曹豹忙道:“唯!” 随即喝令张闿和吕由:“快把大家都请进来!” 一时之间,徐州大小官吏皆已进入,不少人痛哭不已,如丧考妣。 陈珪和曹豹两人带头,向陶应行礼道:“天子在关西,道路阻隔,诏命不到。 少主,此乃生死存亡之秋,还望少主能够忍住痛楚,先继承徐州牧。” 闻言,痛哭的陶应抬起头,他想起了陶谦临死之前的话。 他又想起一些人的告诫,他想起了很多很多。 他虽然不聪明,但是也不傻,府中侍卫头领虽然还是那些人,但是其中还不少侍卫都已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