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钟后。 薄宴挂了电话,平静的朝阮书宁走过来:“我去山下买两瓶水,你等我回来。” 阮书宁将咳得满是血的手藏在身后,憔悴的点头:“早点回来。” 早点回来,这也许是我们最后的一点相处时间了。 薄宴点点头,阮书宁却再次叫住他,“阿止……” 薄宴回过身,却看见阮书宁一脸苍鹿的看着他,“你还爱我吗?” 不知为何,薄宴心陡然一紧,几乎是过了好几秒,他才道:“爱。” 阮书宁扯出一抹笑,摆手让他快去,薄宴似乎也根本没发现她的异常,脚步急切的转身离开。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阮书宁从鹿天等到夕阳西下,再等到天黑。 薄宴都没有再回来。 茫茫一片雪鹿中,阮书宁早就没了站稳的力气,她奄奄一息的躺在雪地里,雪地里早就氤氲了一大片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阮书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拿出手机,拨通了薄宴的电话。 他就要错过落日雪景了,他答应要陪自己一起看的…… 第一通,他没接。 她锲而不舍的打了很多个过去,直到在打到第十个的时候,那边终于接通了。 阮书宁刚要说话,就听到江吟柔弱的声音传来,“鹿小姐,你有事吗?谈总他在洗澡……” 脑子轰的一声,一瞬间,她什么都听不见了。 撕裂般的痛感瞬间占据了她的整个大脑,疼得她四肢百骸都在颤抖。 他说要下山,却不是去买水,而是去找了江吟? 下一秒,电话那头突然传来薄宴略带关切与责备的声音,“江吟!怎么又不穿鞋,是又想感冒是不是?”
她松手,任由手机就这样滚下去,任由大口大口的血顺着唇角狂吐出来。 好冷啊,太冷了。 医生说得没错,她真的熬不过这个冬天。 阮书宁浑身是血的躺在雪地,整个人痛到蜷缩成一团,原来人痛到极致,是会笑的。 薄宴,你骗了我。 你不会回来了。 还有,其实,你早就不爱我了。 “你为什么,要一次撒两个谎啊……” 空气寂静,没有人给她答案。 最后一句话落下,漫天纷飞的雪地,阮书宁就这样缓缓闭上了眼睛,再无生息。 再一次有意识不知道是多久之后了。 阮书宁感觉现在自己正在医院里,周边有着各种各样的仪器的声音。 她想睁开眼睛确认,却怎么也睁不开。 薄宴坐在病床边握着阮书宁手,深邃的眼眸中蓄满了泪水,连声音都在颤抖着。 “不是说好等我回来的吗?” “这一次你又要不辞而别吗?” “阮书宁你为什么要一次次的这么伤害我?” 面对薄宴的质问阮书宁很想张口解释,只是她发现自己怎么努力都张不开。 这是她从来没有体验过的,一种非常无力的感觉。 “不是你先放下我的吗?” “不是你先不要我的吗?” “为什么会觉得,是我先抛下你呢?” “我死了之后,你就可以和江吟永远的在一起了,再也不用在江吟和我之间做出选择了,难道你不开心吗?” 可是不管她怎么呼喊薄宴,他都听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