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还不忘对楚染染道谢:“王妃娘娘,臣女是礼部尚书嫡女许寄情,今日恩情,来日必定还报。” 许寄情前脚刚走,阵阵杂乱密集的脚步声旋即而至。 锁头“啪嗒”一声开了,恒帝脸色铁青的带人冲进房中,却见楚染染与伯允之不约而同转过头,怔怔望着来势汹汹的众人。 缩在锦被里的伯允之似是有些害怕,蜷着身子又往床脚缩了缩。 “父皇放心,王爷没事,就是衣裳被泼了茶水,送衣裳的内侍迟迟不来……” 顺着楚染染的话打发了闲杂人等,恒帝黑着脸询问何总管:“方才说有官家小姐在此处引诱瑞王的是何人?” 不待何总管开口,恒帝又伸手指了指锁头:“衣裳迟迟不拿来,却从外头上了锁,这又是何用意。” 在后宫摸爬滚打多年的何总管沉吟片刻:“回皇上,方才检举的是礼部白侍郎之女白露,但奴瞧着,这位白小姐很是口直心快,想来也是被人误导了。” 事已至此,纵不能将弯弯绕绕还原透彻,恒帝也隐约猜到是什么事了,不禁冷笑连连:“这种腌臜手段竟敢算计到允之头上,何连,去查清楚是谁动的手,朕绝不容她!” 回到宴席后,楚染染不着痕迹的向右侧的官员家眷打听许邀月一家。 礼部尚书许程共有四女二子,许邀月与许寄情同是嫡女,前者是原配所生,后者是继室所生。 二人自小不对付,长大后更是为着争取同一门婚事闹得不可开交。 那便是养在皇后名下的六皇子伯燕青。 相貌与才华超凡便能使人心动,但若再加上家世、能力与自身权贵,足以令天下女子梦寐以求,趋之若鹜。 难怪许邀月铤而走险,敢在赏菊宴上动这样的心思。 楚染染扫视了一圈青年男子,来赴宴的成年皇子,只有伯允之一人。 她竟生出些许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别人家的孩子都在力求上进,唯独自家的孩子整日吃喝玩乐。 此时此刻,楚染染莫名有些理解惠贵妃的感受,儿子连争的资格都没有,那是一种被老天爷判下死刑的绝望。 皇上草草散了宴席,回瑞王府的马车上,楚染染深深凝着伯允之:“今日之事,是有人要算计你与那位姑娘,往后不能轻信任何人,知道吗?” “嗯嗯。”伯允之小鸡啄米般点着头,在马车的摇晃下昏昏欲睡。 楚染染深有种对牛弹琴的无力感,复又苦口婆心叮嘱道:“往后再有这种宴会场合,你无论去哪儿都要记得同我说一声。” 伯允之费力睁开眼,声音轻软的不成字:“好,允之记住了。” 尽管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伯允之困乏的样子,楚染染只能将话都咽了回去。 按着恒帝对此事的关注度,想来不久便能查出许邀月做的好事,楚染染特地着人留意着许家的消息。 果不其然,两日后赐婚圣旨下来,许寄情为六皇子伯燕青正妃。 只这一点,便够许邀月恨得将银牙咬碎。 而最妙的是,恒帝还将许邀月指婚给南阳王世子伯坤,嫁给这样一个无耻好色的纨绔,后半生有得磋磨了。 连从小青梅竹马的傻子都算计,这还不算是善恶到头终有报? 楚染染听了消息正乐得看戏,门房忽然来报,许邀月登门来找伯允之了。 她赶到花园之时,许邀月正梨花带雨的紧拽着伯允之大袖:“端王,允之哥哥……” 看着傻乐呵的伯允之,一股无名火直冲楚染染头顶,她强忍着就要冲上前的脚步,想看看许邀月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许邀月声泪俱下道:“伯坤不是什么好人,月儿宁死也不愿嫁进安阳王府,允之哥哥,你帮帮月儿好不好?” 伯允之安慰着拍拍她的肩头:“可是我要怎么帮你呢?” 楚染染气得两眼直翻白,这小傻子……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啊! 听闻此言,许邀月心中大喜:“皇上这么疼爱允之哥哥,你若去求求他,说不得能让皇上改变心意!” “可是……”伯允之有些为难,“姑娘长大了都要嫁人的,父皇会听我的吗?” 许邀月眸中满是决绝:“若皇上不允,你便说喜欢月儿,要求娶月儿做侧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