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染染刚坐起的身子又摇摇欲坠,楚陵意味深长的笑着走了。
“来人,为本宫更衣,快!” 楚染染强撑着起身,片刻不敢停歇的进了宫。 正阳殿外。 楚染染凝着紧闭的殿门,脚下虚浮的紧,身形也开始摇晃。 去通禀的太监迟迟没有出来,楚染染猛地跪下,嗓音喑哑:“父皇,求您见见鸢儿,父皇!” 殿门紧闭,如同山岳压在楚染染心头。 沉默的压抑中,楚染染脑海中走马观花般。 她想起幼时父皇将她放在脖子上骑大马。 奴才们战战兢兢说使不得,父皇却说:“朕的小公主是耀世明珠,当得起世间所有的宠爱。” 她想起幼时指着贵妃头上的凤冠说想要。 贵妃斥责她没规矩,父皇却冷眼斜着贵妃:“脱下来给鸢儿!朕唯有皇位要传给儿子,其余世间万物,朕没什么不能给鸢儿取来的。” 而此时此刻,对着正阳殿无可撼动的大门,楚染染不禁泪流满面。 这时,右侧的宫道上匆匆走来一名内侍:“公主,太子殿下请您回公主府,莫要再参与此事。” 楚染染愣了一会,才在在内侍的搀扶下起身。 可她不愿出宫,亦不听劝阻:“去东宫,去看哥哥。” 此时的东宫亦是大门紧闭。 隔着一扇门,楚染染透过烛光看见太子靠坐在门后的身影。 那样寂寥而孤独。 楚染染眼睛突的红了:“哥哥,父皇是头一回……连鸢儿也不见。” 门那头的程华玺深亦眼角深红。 他声音暗哑而坚定:“鸢儿,你回府去,无论父皇下定什么样的命令,你都不可再进宫来。” “他求长生千万年,何须太子来继位,你不能再为我求情,否则连你也要被疑心,届时他心中……彻底不会再有亲情了。” “鸢儿,你听话,你是公主,也只要好好做一个公主。” 出了东宫,凝着漫长的宫道,楚染染打量这座四方城,第一次觉得如壹扌合家獨γ此沉重。 这时,一个太监奉着圣旨朝东宫而来。 楚染染顿住脚步。 耳边传来那太监冰冷的宣读声:“太子失德,即日起禁足东宫,无召不得出。” 无时限的禁足,与囚禁有何异。 秋风仍带暖,楚染染却只觉得彻骨寒凉。 翌日,一个消息自俱州传来。 流放三千里的楚相一家于途中暴毙,眼下尸首正停在俱州义庄,请示程徽帝该如何处置。 程徽帝批复:扔去乱葬岗喂狗!乱臣贼子妄想荣归故里风光大葬不成! 哥哥被囚禁,公婆一家的尸首喂狗,父皇当越来越暴戾了…… 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楚染染只感到深深的恐惧。 她心有不忍,来到偏院看望楚陵。 内室门边。 楚陵不知喝了多少酒,见着她,眼底猩红一片:“你们皇室中人,皆是背信弃义之辈。” “我早有非卿不娶的心上人,若非皇帝拿楚家满门的性命作为威胁,我宁愿跟随家人流放三千里,也不可能娶你!” 楚染染苍白了脸,任由他指着自己骂。 楚陵把酒壶往地下一砸:“好一个扔去乱葬岗喂狗……你们当真以为,作恶多端之人,没有天收吗?!” 他说着便是一踉跄。 楚染染蹲下身想要扶住他。 可在碰触到楚陵的一瞬,却被他一把拉住。 视线相对那一刻,她看清了他眼中滔天的恨意:“楚染染,同我一起下炼狱吧!” 一瞬天旋地转,楚染染被死死抵在窗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