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
岁岁的尸身就停在正中央,嘴唇呈现着不正常的黑红。 “怎么会……” 楚染染一走近,险些站立不稳。 她不懂,昨日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暴毙了呢? 岁岁是侍女,亦是暗卫,十杖决计伤不了她什么,更何况要了她的命。 突然,一声冷笑自右侧传来。 楚染染抬眸望去,正对上楚陵似笑非笑的脸,心中浮现一个可怕的猜测,如坠深渊。 见楚陵举步离去,她急急跟了上去拉住他。 楚染染语气难以置信:“是不是你?” 只要他说不是,她便信。 楚陵嘴角勾起一抹冷然的笑意:“许她给我下药,还不许我下回去?” 刺骨的寒意自脊背蔓延至全身,楚染染忍不住浑身发抖。 那是陪伴她十几年,情同姐妹的岁岁啊! 眼前这个男人,这一刻竟是如此陌生…… 心中悲痛酸涩拧成一团,楚染染呐呐道:“她没有想害你……” 见她为了一个婢女这般悲切的模样,楚陵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又恢复冷酷模样:“不过是个婢女罢了,以下犯上,死不足惜。” “你明知道,她不仅仅是婢女!”楚染染又悲又气,“她与我一同长大,与姐妹无异……” “这样啊……” 楚陵眸光幽深,白玉精琢的面上满是玩味:“那你想要我给她偿命吗?” 楚染染整个人都怔住了。 他分明知道自己不会伤害他,他就是料定了这一点,才会将她的心与情踩在脚下践踏。 好似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楚染染惨笑一声转头离开。 回到花厅时,楚染染止步不前,她哪儿还有颜面去看岁岁。 管事太监正等着她发话,却见她嘴唇动了动,几不可闻的道了句:“厚葬。” 岁岁这一去,楚染染便病倒了。 整日昏睡着怎么也醒不来,一会儿梦见楚陵站在碧程湖旁,修长的身姿风光霁月宛如谪仙。 见她来了,他缓缓回过头,手里握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 转头又梦见七窍流血的岁岁,她悲怆的望着楚染染,嗓音尖利刺耳:“逃,快逃啊!” 盖着数床棉被,楚染染还是发了一身冷汗。 程徽帝派的御医前脚刚走,太子带着民间的神医又来了。 “公主这是大悲大惊,为心病魇着了。” 稍一打探,程华玺便知道这些日子发生过什么。 他叫来楚陵,眸中满是憎恶与杀意,再不复往日的温润和善:“再让本宫知道你作践她,纵使她恨本宫一辈子,本宫也绝不留你。” “微臣领命。”楚陵拱手垂眸,眼中晦暗不明。 待程华玺气冲冲的拂袖而去,楚陵笑得意味深长:“下回……你又能如何?” 整整三日,楚染染都深陷在光怪陆离的梦境之中。 待她挣扎着惊醒之时,才换的寝衣又被汗湿了个透。 瞥见守在床边笑望着她的楚陵,楚染染心底莫名忽然生出恐惧与不安。 还没等她开口,楚陵好整以暇的开口。 “要不要进宫帮帮你的太子哥哥?” 楚染染心中一紧:“发生何事了?” 楚陵凤眸黑沉如深渊:“太子今晨强闯正阳殿,与皇上大吵一架,摔了炼药的丹炉。” 楚染染只觉一股彻骨寒意直冲头顶,复又听得楚陵道:“圣上龙颜大怒,说是……要废太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