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外四处飘散着浓烟。
南阳二队的消防员们都眺望着火场,眼眶通红。 纪时宴难以置信的走到沈漾面前,抓住他的衣领:“你说什么?” 沈漾别过视线,眼里的泪水倾泻而下。 他哽了又哽,几次张口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无力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纪时宴握着沈漾衣领的手不断收紧。 他脸色铁青,猛的将沈漾推倒在地,怒声呵斥:“对不起有什么用?!告诉我她在哪!” 队员们从没见纪时宴发过这么大的火,面面相觑后快速上前将人拉住。 沈漾仰面躺在地上,用手肘遮住脸,小声呜咽。 二队的队员抽抽噎噎的给他指了个地方:“我们是在车间里分开的……” 闻言,纪时宴挣脱队友的桎梏,恨恨看了眼地上的人后,朝着他指的地方走去。 就算是死了,没见到尸体之前,纪时宴什么都不信。 他弯下腰,一块一块挪开废墟上的石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转眼就走到了天际。 夕阳把云映照成火红色,安宁又平和。 纪时宴还在一块接着一块的搬,手上的茧都被磨破。 细小的石头嵌入肉里,掌心鲜血淋漓。7 蓝染走到纪时宴身边,拉住他的胳膊:“休息会再找吧。” 男人挥开她,不管不纪的翻找。 上好了药的队员们也纷纷过来帮忙,一群人埋头苦找。 终于在夜幕降临之前,突然有人悲戚的高声喊道:“我……我找到了……” 纪时宴的背瞬间僵住,好半天,他才直起腰来。 队员见男人迟迟没有动作,踌躇的将手里亮橙色的碎片提给他:“纪队,节哀。” 纪时宴眼里的光在看见破碎的防火护那一刻瞬间消散。 他脑子里嗡嗡的响,全身的骨骼都绵延出疼痛,刺激的喉咙深处往上翻腾出浓烈血腥味。 纪时宴走过去,就看到满是鲜血的手露在外面。 无名指上还带着一枚熟悉的戒指——赫然是他和涂晚凝的婚戒。 这一刻,纪时宴竟然不敢再看,捡起那枚被烧得发黑的戒指,步履阑珊的朝着人群外走去。 其实他早就见过无数的生离死别,一颗心早就无比坚硬。 可当得知涂晚凝的死讯时,纪时宴才知道,原来自己还会痛。 他浑浑噩噩的回到家,属于涂晚凝的东西早已被搬走。 房间里空荡荡的,到处都散发着冷气。 纪时宴迟钝的思索了一翻,突然拿出自己的皮甲,那里的照片已经换成了涂晚凝。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纪时宴看向屏幕,是涂母的电话。 他犹豫了片刻,颤抖着指尖按下接听键。 “小纪啊,我想问问凝凝在不在你那儿,我给她打电话,好久没人接。” 涂母年迈的声音传来。 纪时宴握紧手机的指尖顿时发白,他沉默着,不知该怎么说出事实。 电话里寂静下来。 涂母敏锐的察觉到事情不对,她小心翼翼的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纪时宴眉头紧皱,话像是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涂母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她捂住胸前,再次问道:“凝凝还活着吗?” “对不起,妈。”除了道歉,纪时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可这样的道歉是那么苍白无力。 涂母面色惨白,胸腔和胸骨传来巨大的压迫性疼痛。 “你在说一遍,我刚刚没听清。” 她的耳朵紧紧贴在手机上,不断欺骗自己有可能是听错了。 纪时宴死死盯着皮夹的照片,深吸了一口气:“对不起,妈,凝凝牺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