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林虞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将这孩子带到世间是对是错。
沈砚临难得地点头赞同。 “是,但我仍要感谢你将她生下来。” 若非如此,林虞或许不会再回来。 她用着他所不知道的身份,随便往这世界的哪个角落里一藏,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想到这个可能性,他心底涌起巨大的恐慌。 他多庆幸她还有软肋,尽管那软肋是他们俩的女儿。 可只要能将林虞留下,他不介意变成这世界上最卑劣的混蛋。 他上前抱住林虞,转过脸亲吻她的脖子。 “我给你一天时间,搬回这里,我们重新开始。” 林虞抬手推开他,哑着嗓子问:“你好好看看我这张脸,你真觉得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沈砚临眼中是令人心惊的执着。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还是你。” 他紧紧盯着面前的女人,好像生怕一眨眼,面前这个人就会消失。 “林虞,你不明白我这三年过得是什么日子,我每一日,每一夜,无时无刻不在后悔。” “我像个行尸走肉一样活着,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直到你出现,像是给我重新续了命。” 林虞几乎要被那眼神吞噬。 沉默良久,她蓦地笑了。 “沈砚临,我从来不相信烂人真心,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贱。” 沈砚临的面容因痛苦而有一瞬的扭曲,他脸颊抽搐了一下,露出一个极破碎的笑。 “没关系,不管你怎么说都行,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忍受。” “因为这世上最令人绝望的痛苦,我早已经体会过了。” 说着,他从厨房拿出一把水果刀。 “你恨我对吗?林虞,刺吧,当初你生病是不是很痛,我没陪在你身边,现在你受的所有痛苦和委屈我都给你补回来。” 他强硬地将刀往林虞手里塞。 林虞紧紧皱眉呵斥:“沈砚临,够了。” 叮当一声,那刀落在地上。 沈砚临怔愣半晌,突然露出一个带着戾气的笑。 “你下不了手,那我自己来。” 林虞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捡起刀狠狠往自己掌心划去。 猩红的血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沈砚临犹嫌不够,又接着划向手臂,一道又一道。 血一滴一滴落下,很快便在地上汇聚成一团,看着触目惊心。 林虞经过最初震骇后,本想上前阻止沈砚临的动作,不知为何,脚步却紧紧定在原地。 沈砚临满身鲜血地站在客厅中央,脸色也苍白得吓人。 他无力又讨好地对林虞露出一个支离破碎的笑。 “我不敢求你原谅我了,这样,你会不会觉得好受一点?” 林虞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肺部像呛了水般窒息,疼的她发不出一点声音。 沈砚临整个人都摇摇欲坠起来。 下一瞬,他再也支撑不住,眼眸一闭,整个人直直往林虞的方向倒去。 医院急救室门口。 一群人兵荒马乱。 医生大声喊道:“病人失血过多,准备血包输血,手上伤口太大,怀疑伤到动脉,准备手术……” 林虞满身是血地坐在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神情呆滞。 她想不明白,沈砚临为什么要这么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