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那几年跟他在网上嘻嘻哈哈是聊得不少,但不了解这人行事是真。 就是确认关系的那三个月,俩人也只见过两面,能有多了解? 但他小心眼绝对是真! 多得她大度,不计较。 撂了电话,许一诺打开微信,来来回回翻看和赵嘉锐的聊天记录,心一横,点开对话框,输入一个“你”字,目光停在结尾词“再看吧”三个字上,还是删了“你”,退出微信,关了手机屏幕。 算了,她也没那么大度。 还是打包吧。 打包远比想象中麻烦。光是衣服就满满当当塞了两个大纸箱。锅碗瓢盆也不能丢,都是精心挑的,还得用泡泡纸左一层又一层包得严严实实,免得乒哩乓啷撞坏。又是两个大纸箱。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不如找个专业的搬家打包公司算了。看看干瘪委屈的余额,还是自个儿忙吧。 这一忙,就忙忙掇掇到后半夜才睡下。 第二天醒来,一摸枕下手机,已经九点十分。 许一诺第一时间爬到床尾去看飘窗上的郁金香。 郁郁葱葱的一片春绿色之间,不少花苞已经显色。她裹着被子、跪在床尾数花苞。数着数着,嘴巴越咧越开。高脚杯型花苞,像合拢的双手,里头孕育着她的希望。一旦花苞打开,这希望就从那手变现成金钱飞到她手,多得她手都合不拢。 许一诺满足地退回床头,发了会儿呆。捡起手机,打开微信时,还在喜滋滋想着美梦。 一看赵嘉锐在十分钟前给她发了条消息:醒了吗? !!! 美梦乍醒。 许一诺飞速穿衣洗漱,收拾妥当后,喊赵嘉锐上楼。 隔了十来分钟,赵嘉锐才敲门,左手一杯豆浆,右手拎着一个麦当劳纸袋。 “吃早饭了吗?” “没。” “我这里还多了一份。” “……谢谢。”许一诺不客气地接过纸袋,打开一看,是猪柳蛋麦满分和脆薯饼,还热着。抿嘴一笑,侧身让他进屋。 赵嘉锐走到餐厅,看着地上堆着的七八个纸箱:“都收好了?” “嗯。”许一诺咬了一口汉堡,没法开口说话,只能“嗯嗯”点头。 “哪箱是要我带的?我先搬上车。” 许一诺咽下口中食物,指了指冰箱旁的纸箱:“写着装饰品三个字的那个。” 赵嘉锐走到纸箱前,转头问:“里面是什么?” “马克杯、玻璃杯、花瓶、陶瓷摆件。” 赵嘉锐试了试箱子分量,搬起身跟她说:“我先送下去。” “行。” 许一诺三两口吃完早餐,趁着赵嘉锐下楼的空当赶紧叠被子,收入抽气真空压缩收纳袋。 才抽好一床夏凉被,赵嘉锐就回来了。 床上还摊着三床被子,其中一床冬被特别厚。 “我帮你?”赵嘉锐站在房门口问。 许一诺看他:“我们关系到这地步了?” “什么地步?” “给我叠被子、收被子的地步?”还摆出一脸很不可思议的表情,“这也行?” 赵嘉锐面无表情地说:“你说行就行。” 许一诺撂话:“我说不行。” 赵嘉锐没接话,瞟到她飘窗上的簇簇郁金香,诧异:“花还没收?” 许一诺又来一副“你不懂”的表情:“多留一刻是一刻,怕花缺水。” 赵嘉锐“噢”一声,没发表意见。 许一诺倒急了:“哎呀,这个收起来很快的。等我收完被子,我就收花。行?” 赵嘉锐没说“行”,也没说“不行”,看她吭哧吭哧把那床厚被子往收纳袋里塞,却怎么也塞不好,说了句:“那我先把尾款转你?” “好啊!”许一诺立马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被子也不管了,跳下床来,兴奋道,“我现在就来收花!” 她从床头柜里拿出一盒扎头发的橡皮筋,把郁金香每五支捆在一起,然后拿硬卡纸将这一小捆花从上至下裹好,再用胶带贴牢。 边包边给赵嘉锐交代:“我这只是初级打包,等到家了,再给你换成雪梨纸,包得漂漂亮亮的。说好的给你包扎成像花店那样的花束,那肯定给你包成那样!决不食言!” 赵嘉锐看她拔葱似的把花拎起来,好奇道:“这花底下的种球也要?” “嗯。留着球,路上能活长点。” “那我把花带回家也得留着球?” “那不是,插瓶的话,种球得去了。你是要我帮你把球切了,还是你自己带回去切?” …… “怎么切?我不大会。” “竖切,露出种球内部的白芯。” “算了,横切也行。最外层叶子注意要环剥,千万别直接扯下来……” 怕他不懂,许一诺特意面朝他,模拟了环剥的动作:“呐,就是这样。先拿美工刀在叶子底部横切一刀,然后绕着杆儿一层一层地拨下来,就像、就像?” 想不出来像啥。 “算了,还是我给你切了吧。到家后呢,要用高个花瓶,加入一袋保鲜剂,低水位养护。如果花杆向外歪了,加入一枚五角硬币,或者拿针给花杆放气,花头往下五厘米处,贯穿刺……” “算了,我给你整理个养护事项吧。” 赵嘉锐脸色终于明朗了,说了声:“麻烦了。” 许一诺叹口气说:“不麻烦,挣钱嘛。” 一时无话。 等许一诺把郁金香全都按品种包扎好,赵嘉锐终于开口了:“那晚点是在我家还是在你家二次包扎花束?” “这?”许一诺也糊涂了,“你家?” 怎么又去他家了? “算了,还是在我家吧。” “噢。那你什么时候出发?”赵嘉锐不动声色地问。 许一诺毫无心机地说着计划:“我叫了快递。等快递上门收走这些打包纸箱,我就去火车站坐车。” “所以,你还没买票?” “啊,时间卡不准嘛。再说现在也不是旺季,回乡的高铁车次挺多的,稍微等等就有车了。”许一诺没觉着这是多大事,大不了多等会儿。总归有车的。 赵嘉锐适时总结:“也就是说,我开车到你家,再等你坐高铁到家?” 许一诺愣住了,片刻点头。理论上,是这么回事。 赵嘉锐不说话了。 许一诺憋红了脸,半晌问:“哎,那个,你方不方便,把我一起带回去?” 赵嘉锐反问:“我们关系到这步了?” 25- 你人不错 许一诺拉脸了,冷声问:“你什么意思?” 赵嘉锐不说话,但那张脸明摆写着“我什么意思,你不清楚?” 许一诺更加来气,上前一步,紧盯着他问:“好,那你说,我们关系到哪步了?” 赵嘉锐撇开头,不看她。 许一诺非要他看个明白、说个明白。赵嘉锐头转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 “说呀?到哪步、到哪步了?怎么敢问不敢说?” 赵嘉锐不转了,看了她一眼,随后垂眼看地。 许一诺伸手戳他,但语气和软许多:“有没有意思你?小心眼得要命,非得把我说的话还给我?之前不说扯平了?一次次还来?烦不烦呐?” “烦。”赵嘉锐闭眼叹气、极轻地回了句。 “知道烦还来惹我。以为我是软柿子,好捏?”许一诺止不住嘴角上翘。 软柿子?软柿子除了软、还甜。她甜吗? “不是。”赵嘉锐节节败退。 许一诺趁胜追击:“那我再问你一遍,我们关系到哪步了?” 赵嘉锐彻底缴械投降:“老乡、老同学、老……”说不出来那俩字,接着说:“生意伙伴这步。” 许一诺轻哼一声:“知道就好。别再给我来睚眦必报、蹬鼻子上脸这套。信不信再有下次,我就真翻脸了?还有,快把尾款转我。” 赵嘉锐掏出手机,给她微信转账一千五,备注郁金香尾款,钱货两清。 许一诺收到钱,心情大好,尾巴上翘,在屁股后头可劲儿摇啊摇。 “哎,再帮我个忙呗。” “帮我把那床厚被子收起来。” 赵嘉锐扫了她一眼,没作声。 许一诺抠着指甲说:“其实吧,也不能算是帮忙。你刚伤了我的心,这顶多算是将功赎罪……” 赵嘉锐二话不说,走进她房间,俯身给她叠好冬被,塞进收纳袋后,用电动泵抽气。鼓鼓囊囊的袋子没几秒便瘪下去。 还要再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