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安将那些物什重新放回暗格,语气淡淡地回道:“让她进来。”
不多时,白忆卿奔进书房,一看到他,就红了眼眶:“哥哥……” 陆时安正立于书案前铺纸研墨,一手挽袖写着什么。 闻言笔尖一顿,懒懒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该离京?” 白忆卿闻言,神情一僵,随即越发委屈:“哥哥不是都向圣上求了情,可以放我一条生路,我不想离开长安……” 陆时安定定地看着她,目光幽暗,直教她心虚地移开眼,不敢与之对视。 但片刻,她紧了紧手上的帕子,鼓起勇气说:“哥哥,我听闻白映竹那个小贱人居然进宫做了贵妃,我也想进宫!” 陆时安眼神竹竹变了。 这点变化落在白忆卿眼中,她又连忙补充道:“我从前不愿进宫,是因为先皇实在年纪太大……可新帝不一样,他方及弱冠,妹妹十分心悦……” 陆时安轻笑了声,收回目光,悠悠说道:“本座未得势时,曾蒙令尊恩惠,这份恩情我已几次三番还过……” 他说着,放下笔缓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如今,以什么资格来求我?” 这声音落在白忆卿耳朵里,与毒蛇吐信无甚区别。 她脸色骤然一白,腿软一般直直跪了下去,颤抖着唇仓惶开口:“对、对不起,九千岁,是我不知好歹……”5 陆时安垂着冰冷的眸子欣赏着白忆卿的反应,背在身后的手暗暗收紧。 恢复了前世的记忆之后,他才彻底看清面前这个貌若天仙的女人,是如何心如蛇蝎。 枉他从前,虽知此女心机深沉,却毫不在意。 没想到,在他看不见、不在意的地方,这女人竟对白映竹多次下手,只为置她于死地! 若非如此,前世的白映竹也不会一心想要逃离白家,甚至不惜嫁给自己这一介宦官…… 思及此,陆时安的眼神越发阴冷。 心念百转只在瞬间,他勾起唇角,轻轻将她扶起,一边说:“妹妹宽心,本座无意怨责你。” 白忆卿带着警惕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片刻后,她狠狠松了一口气:“哥哥,你可吓死妹妹了……” 陆时安轻笑了声,抬手温柔地抚过白忆卿的脸,带起一片鸡皮疙瘩。 “你这张脸,倒是与竹竹有八分相像。” 白忆卿下意识觉得不悦,自己这般倾城之姿,岂是那个庶女能比的? 可很快,她猛然抬眼,难以置信地看向他:“竹、竹竹?!你怎么会……呃……” 陆时安眸中笑意更深,一手掐着白忆卿的脖颈,渐渐用力,竟将她提了起来。 “不愿离京,那便留在长安。本座要你这副皮囊,有用得很!”他的话音甚至是轻快的,只最后几个咬牙吐出的字,暴露了他的狠辣。 白忆卿涨红了脸,死命挠着他的手背,双脚不断地蹬着,却始终无法踩到地上。 不出多时,陆时安将人丢到地上,看着已经毫无生气的女人,取出了一方手帕悠悠擦着手。 “蠢货。” 他冷冷吐出一句,随意丢了帕子,大步出了书房。 …… 咏翠宫。 月上柳梢,红烛摇曳。 白映竹忐忑地坐在床边,心里一阵凄凉。 前世她也是这般等着自己的夫君,可这一回…… 她垂下眸,自嘲地笑了笑,既已决定“前尘不论”,又何必拿回忆自我折磨? “贵妃娘娘。”魏玄临身边的大太监福公公过来,带着歉疚说,“传圣上口谕,今夜……陛下不过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