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片的哭声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钉钉子的声音却在头顶一下下炸响。 “有人吗?!”她惊慌的问。 不想一伸手,就触到了一块木板。 幽闭黑暗……四四方方…… 白映竹惊恐地瞪大眼,这是棺材! 第5章 白映竹脊背一凉。 陆时安竟然真的会为了白忆卿,让她去死! 死亡的恐惧像剑悬在头上,白映竹的心在胸腔内狂跳。 她疯狂拍打顶上的棺材板,用尽力气大喊:“放我出去!我不是白忆卿!你们弄错人了!放我出去!” 打钉子的声音停了下来。 她听见小顺子尖锐的声音问:“九千岁,这……” 陆时安冰冷的声音紧接响起:“不用理会,继续。” 打钉子的声音重新响起 一下又一下仿佛催命铃。 白映竹一阵窒息。 慌乱中,她不顾一切地大声喊:“陆时安!你不能这么对我!放我出去!” 甚至说出了前世和他之间的种种。 “香积寺的住持出家前是你的父亲,你在进宫前他送了你一块贴身玉佩!” “一直想除掉你的丞相利用工部尚书在濮阳兴修水利之便,贪墨千万两白银!” “还有,你从前住在如意胡同,最爱吃巷东口的大叔卖的糖饼……明明入宫出宫都不顺路……却总要从那边走……” 她呼吸渐渐变得困难,声音也低了下去。 眼泪不知不觉间,爬了白映竹满脸。 “陆时安,你明明说过我是你最重要的人……” 仿佛间,她又看见穿着深红袍衫的陆时安悠悠朝她走来,手上还拿着两份糖饼…… 正当白映竹以为,这辈子就要结束时。 陆时安冷沉的呵声从上方传来。 “慢着。” “把棺材打开。” 敲钉子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即是起钉的一阵杂响。 厚重的棺材盖被推开,刺眼的光线进来的那瞬。 白映竹下意识闭上眼。 可劫后余生的喜悦还没缓过来,就被人拉到地上。 身着缟素的陆时安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神阴冷:“你还知道什么?” 白映竹抬头看了眼周围,发现她是在一座寝殿内,棺材旁还围着几名宫人。 死里逃生的感觉让她一阵后怕,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让他们出去,我……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陆时安一个眼神,其他人立刻退了出去。 “胆敢骗本座的话,这棺材你永远别想出来。” 冰冷的语气让白映竹呼吸一滞。 她抿了抿唇,将前世与陆时安之间发生的种种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 “……你死后,我将你葬在终南山下,就此隐姓埋名住在山中,与你相伴,了却残生……” 说到最后,白映竹已然满面泪痕。 可陆时安眼中的冰雪却毫无化开的痕迹。 他轻嗤了声:“照你所说,你是因为对本座用情至深,所以上天给了你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他声音慵然,修长白净的手却抚上白映竹的颈间,拇指在她喉头缓缓摩挲着。 动作轻柔却又危险。 见陆时安不信,白映竹急切地说:“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只想改变你的命运,让你能好好活着……” “可惜本座只信命由己!”陆时安手上力道猛然收紧,将她的话都卡死在喉咙里,“说,你背后的人是谁?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剧烈的痛从喉间传来,白映竹的脸迅速涨红。 她艰难地说:“没有人……都是前世……你告诉我……” 没得到答案,陆时安一把甩开手,冷声吩咐:“来人,将她带回府中,押入地牢!” 白映竹咳嗽着还想再说什么,却已被宫人强行拖走。 陆时安目光沉沉看着她挣扎的背影,吩咐身旁的小顺子:“去查,究竟是谁在指使她接近本座!” 能煞费苦心地了解他的过去,还从没被他察觉,这背后之人一定不简单…… 寅时。 陆时安处理国丧陪葬等事宜之后,才披着夜色回到府上就寝。 不想一入眠,他便做了个梦。 梦中,他携着醉意、踩着月光,穿过如意胡同,走到了一间简陋小院门前。 院门上挂着两盏红灯笼,在小巷中微弱地映着,彰示着一场无人在意的喜事。 但他却满心都是喜悦与期待。 推门时,甚至手都在发颤。 屋内,新娘蒙着盖头端坐在床边,一双葱白小手有些紧张地绞着衣摆。 明明他看不见这女子的脸,可满心焦焦却瞬间被抚平,唯余爱意。 他勾起笑,拿起喜秤走上前,挑起了大红盖头的一角。 霎时,新娘抬起头,清秀的面容被一室烛光映得清晰—— 是白映竹! 第6章 “白映竹!” 陆时安猛然睁眼,屋外天光微蒙。 梦境中的一切还在脑子里闪着,仿佛是真的发生过。 可他又怎么可能娶白映竹。 想着,他抬手按了按心口。 妄图将胸膛里那股怅然若失按下去。 但始终,白映竹身穿的嫁衣的模样一直萦绕心头,像是提醒他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陆时安心头猛然窜起一股怒火,当即起身去了地牢。 抵达时。 白映竹正靠在潮湿的墙边,脸色发白。 恍惚间,一袭玄衣锦袍的身影站在面前,陆时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方才你说的上一世中,本座是什么身份?” 白映竹心尖一跳,抬起的眸子中都带着希冀:“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对上她的眼,陆时安忽而有瞬间的恍惚,心头下意识闪过白映竹身穿嫁衣的那幕! 他眉眼一沉。 俯身一把扼住白映竹的脖颈:“说,你究竟对本座下了什么蛊!” 冰冷的指尖贴着白映竹喉间的肌肤,仿佛下一瞬就要直接拧断她的脖子。 白映竹艰难摇头,握住陆时安的手腕:“我……没有……” 陆时安黑眸一缩,收紧手腕:“现在说,你还有活命的机会。” 他话里的狠,和怀疑的语气。 都像是刀尖一般顶着白映竹的心口。 “咳咳咳……” 白映竹艰难挣扎着,含着泪描摹陆时安俊美的眉眼。 明明和他的长相和自己记忆中的陆时安一般无二。 为什么,她受伤时,那个陆时安会心疼她。 而眼前这个人,眼底却满是冰冷,甚至不惜亲自做伤害她的刽子手! 白映竹想着,满是悲恸的眼里不断有泪渗出来。 其中一滴清泪,顺着颊边落在陆时安骨节分明的手指上。 陆时安神情一变。 接着像是被火烧到一般狠狠甩开了手:“不知死活的东西!” 他站起身,嫌恶地擦着手:“既然你不肯交代,那就动刑。” 白映竹捂着脖子猛咳着,听见这一句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声音嘶哑:“你要……对我用刑?!” 可陆时安已经转身走了出去。 侍卫立刻上前按住白映竹,强行将白映竹捆在刑架上。 她挣扎不过,只能满目哀求地陆时安。 “……为什么不信我?你明明说过,就算这世上所有人都不信我,你都不会不信我……” 可话未说完。 端坐在桌边饮茶的陆时安便重重放下茶盏:“聒噪!” 下一刻。 侍卫立刻拿起长鞭,狠狠抽过去。 “唔!”白映竹痛的闷哼一声,唇角溢出鲜血。 可即便是这样。 仍是陆时安冷眼旁观,更刺痛她的心。 啪—— 又是一鞭。 白映竹脸上已经疼的毫无血色,仿佛下一瞬就要昏死过去。 这时,外面有太监匆忙来报。 “九千岁,宫中兵变,四皇子恐有危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