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得了陆珩叮嘱,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跪下来朝他请罪。 边关大事,裴清宴还是分的清的,更何况这几年姜迟渊守着边关也没有出什么岔子。 “他不过是骤失妹妹,情绪激动实属常情,这件事就此作罢。还望将军守好边关,不负皇恩。” 姜迟渊闷声回道:“谢摄政王,如今京中述职已毕,还望摄政王准许末将重返边关镇守,方对得起这皇恩浩荡。” 不知为何,听到姜迟渊匆匆来了几天就走,裴清宴只觉得心里发堵。 “哦,将军行色匆匆,未在京中盘桓几日,不知可是已经祭拜过令妹了?” 像是早料到裴清宴有此一问,姜迟渊恭敬地道: “谢摄政王体恤,末将已经祭拜过妹妹了,已无牵挂,愿继续镇守边关,报效吾国。” 裴清宴神色莫名,良久,才道:“既是如此,粮草我已经敦促户部备齐,将军休整好后,就带着粮草远赴边关吧。退朝!” 耳边听着朝臣山呼着“摄政王千岁千千岁”裴清宴只觉得寂寥无比,龙椅上,已经及冠的少年还在拿着小玩意把玩着,仿佛耽于享乐,不闻国事。 下了朝的姜迟渊面带喜色,一早就整理好行装,不过一日就和户部办理好了粮食交接。 很快,就到了离开的时候。 城门口。 姜迟渊面色焦急的等待着,直到看到陆珩带着身着黑色披风的人赶来才喜色溢于言表。 “栀夏!” 那人放下黑帽,露出苍白的面容,正是姜栀夏。 当日姜栀夏病入膏肓之际,正逢华南山的老神医云游至京城,救回了她的一条命,只是还需好好调理。 姜迟渊当时听到陆珩如此说还不相信,如今见了栀夏,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珩却对姜栀夏叮嘱着:“边关艰苦,你身体尚未休养好,别急着帮你哥的忙,老神医给你开的休养调理的方子要继续用着,少了药材就去信给我,我托人捎来。” 姜栀夏点着头,感激的看着陆珩。 时至今日,陆珩如此做的用心她何尝不懂,再千恩万谢就是见外了。 姜迟渊望向皇城的方向,担忧的看着姜栀夏:“栀夏,你如今对那裴清宴……” 姜栀夏却茫然的抬头问道:“裴清宴是谁?” 第十七章 姜迟渊一愣,不确定的道:“你真的忘记裴清宴了?想当初你为了他……” 剩下的话,再看到陆珩轻摇着头时,姜迟渊住了嘴。 姜栀夏不解的继续追问道:“哥,你说的裴清宴是谁?和我有关系吗?” 姜迟渊面无表情回着:“没什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你无需在意。” 一旁的陆珩紧接着岔开话题,“好了,天色不早了,栀夏你上马车吧,不然赶不到下一个驿站了。” 姜栀夏乖巧着应着,走向了马车。 姜迟渊扶着栀夏坐上马车后,朝陆珩郑重地行礼道别。 直到他们的队伍逐渐消失在陆珩的视线里,始终隐在暗处的清风才现身。 “陆珩,小姐好不容易重获新生,离开京城这样的是非地,你为何不让我跟在小姐身边,护她周全?” 陆珩拢着衣袖,侧头看向身后的皇城,温润的解释着。 “这皇城乃至天下都还在裴清宴的掌控之下,你一旦现身,裴清宴必定会顺着你的踪迹找到栀夏的,有姜迟渊在,你就放心吧。” 裴清宴蹙眉的看着案几上成堆的奏折,事情纷繁杂乱的让他一阵烦闷。 这时,书房外的下人来禀报。 “王爷,王妃来了。” 隔着门,看着门外那影影绰绰俏丽的身影,裴清宴竟有一瞬的恍惚是姜栀夏。 直到姜如筝在门外请安的声音,打破了他的这种幻觉,他心情更加烦躁。 “不见,滚!” 听到裴清宴毫不客气地让她离开的声音,姜如筝脸色一僵。 成亲至今,裴清宴都未曾碰过她,偶尔去她房里,也只是和衣而卧,每当姜如筝想有所动作,他都推说累了。 本想借补汤的助力,和他圆房,没想到竟是连门都不让进。 即使如此,姜如筝还是维持得体的微笑:“既然王爷心情不好,那妾身下次再来吧。” 裴清宴置若罔闻的继续批阅着奏折,这一看就到了深夜。 他忙完,揉了揉惺忪的双眼,一头倒在书房的床榻上,沉沉睡了过去。 午夜梦回,梦境光怪陆离。 裴清宴紧蹙着眉头,梦见自己站在姜栀夏的墓碑上,身形寂寥,孤苦无依。 转眼场景变换,时光倒退。 只见在将军府那高大的银杏树下,自己担忧的望着树上面。 细小参差不齐的树干间,有一个小小的身影,那是栀夏。 “清宴哥哥!” 栀夏的手里拿着一串串银杏花,那时她说要给他做银杏的点心。 “栀夏!你快下来,那里太高太危险了!” 他张开双手,让姜栀夏跳下来,他会接住她。 栀夏乖巧的应着,拿着银杏花纵身一跃。 裴清宴明明看到她快落入自己怀里,却是手中一空。 他四处寻找,始终不见姜栀夏的身影。 一回头,姜栀夏的墓碑又出现在自己眼前。 第十八章 裴清宴从梦中惊醒,满头冷汗。 他招手唤来暗卫吩咐道:“给我找到姜栀夏。” 暗卫却面露难色的禀报,“王爷,姜小姐已经离世了,这让属下怎么找啊?” 裴清宴却不信,哪怕她的墓碑自己亦曾见过,哪怕她的死从陆珩那里得到证实,哪怕偌大将军府都没有她的踪迹,他都觉得,姜栀夏不可能死。 想想那个梦,裴清宴越发觉得姜栀夏小时候就心思颇多,不然也不可能将如筝推下山崖,如今她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怎么会就这样放手所有的一切。 想到这些,没有看暗卫是怎样的神色,裴清宴冷声道:“那是你的事,只要和姜栀夏有关的地方,有关的人,就连姜迟渊那边也不能放过,一定要细细探查,给我找到她的踪迹。” 暗卫听命的离开了,只留下裴清宴神色莫名,一夜无眠到天明。 西陲边关。 虽有敌寇不时的骚扰,却也因为有姜迟渊在,尚算安宁。 初到这里的姜栀夏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即使这个地方混杂了各种不同国家的人,却民风淳朴,对人友善。 因着姜栀夏的身子还需精心调养,姜迟渊将她接进了自己的将军府,一应琐事都不让她沾手,又因边关靠海风大,连她外出游玩都是仔细吩咐人跟着,到时辰了就一定要她回来。 边关的所有人,都知道将军带回了一个女人,对她极尽宠爱,捧在心尖上的疼着。 哪怕姜迟渊对外说栀夏是自己的妹妹,也没有多少人愿意相信。 不过,看着姜栀夏欢喜的笑魇,姜迟渊倒也没有再制止这些话,毕竟栀夏不曾放在心上,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只是,这样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半年后。 裴清宴下朝回来后,就呆在书房里面,看着画像定定的出神。 画像上画的是裴清宴,起坐侧卧,喜怒哀乐的样子皆有。 自如筝正式接管将军府和摄政王府的庶务起,就将有关姜栀夏的东西,扔的扔,烧的烧。 裴清宴做主把这些画像留了下来,只因这些是姜栀夏画的。 那时,听闻他此举的如筝匆匆赶来,温声细语的问他:“王爷,为何还要留着妹妹的东西?” 他却淡淡的道:“本王知道,将军府里你才是养女。” 眼见如筝被他的话刺激的脸色煞白,他才慢条斯理的道:“所以,王妃,希望你明白,本王如何行事,不容他人置喙,包括你!” 姜如筝诺诺不敢再多言的告退。 就此,这些画像被留了下来,可是连裴清宴自己也不知道将它们留下来的缘由。 转眼岁月堆积,画像保养的再好也微微有些泛黄易碎。 裴清宴小心的拿起,出神地看着。 一个黑影闪到了他的面前,恭敬的禀报道:“王爷,找到姜小姐踪迹了,她如今在西陲边关,姜迟渊府上。” 画像坠地,碎成几块。 裴清宴喃喃的道:“姜栀夏,你果然,还活着。” 第十九章 回过神来,看着碎了的画像,裴清宴眼眸深沉。 暗卫低头不敢回话,毕竟他知道王爷如今多么宝贝这些画像。 “罢了。”裴清宴拿起碎了的画像放在红烛前点燃,眼见着火舌将它渐渐吞噬,才松手。 “怎么回事,细细道来。” 暗卫这才继续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