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望着小桃,眼底却茫然一片 小桃端着药婉上前:“郡主,王爷若是泉下有知,定然希望你好好活着。” 赵招摇闻言眼珠动了动,终于有了一丝光亮,低喃了一句。 “对,爹爹要我好好活着,母亲还在等着我。” 说完,她夺过小桃手里的药碗,一饮而尽。 赵招摇自幼喝药习惯了,除了从前被秦泊简娇惯的那几年外,她从不觉得药苦。 可今日的药,却苦得厉害,苦涩一下从嘴巴蔓延到了全身。 天色将暗的时候,秦泊简回来了。 他换上了被烘暖的常服,推开了青云阁的房门。 赵招摇听着那熟悉的脚步声在面前停下,丝毫未动。 秦泊简看着她的样子,又想起刑场那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闭了闭眼,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柔和一些:“你父亲对我有恩,以后你在秦府好好做你的秦夫人,我会保你一世无忧。” 可赵招摇眼也没抬,只怔怔的问了一句:“你知道爹爹临死前,最后一句话说的是什么吗?” 秦泊简没说话,等着她说。 “爹爹说,要我别恨你。” “秦泊简,他让我不要恨你……” “可是,”她忽的话锋一转,抬头狠狠的盯着他,“我却恨不得食汝之肉,啖汝之血。” 一字一句,恨意滔天。 秦泊简神色微变,眼眸沉了又沉。 这时,小桃忽的从外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郡主,郡主,不好了,王妃自焚了!” 第二十二章 赵招摇怔在原地,顿时面无血色。 她颤着身子,刚跑到门口,就见远处火光冲天,正是八贤王府的方向! 赵招摇如被雷击,摇摇欲坠,浑身抖的厉害,险些站不稳。 她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小桃,快,快去叫救火队……” 她的话还未完,身侧一个身影如疾风般的从她身边路过,往外走去。 “你留在府内,别添乱,我带人去救火。” 秦泊简留下这么一句话,转眼就消失在门口。 赵招摇想跟上,被小桃拉住:“郡主,阁老大人那么厉害,定能把王妃救出来。你身子才好,外面天寒,就不要出去了。” “小桃,我不能没有母亲,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咳咳咳咳……” 赵招摇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 直到满手的鲜血,红得刺眼。 “郡主,算小桃求你了,你的身子本来就不好,你若有什么事情,我怎么跟王妃交代啊……” 短短数日,显赫无比的八贤王府,就已经落败至此。 小桃也忍不住心中的酸楚,抱着赵招摇大哭了起来。 深夜。 秦泊简回来了。 赵招摇顾不得其他,强撑着身体,上前急切的问道:“如何?我母亲可还好?” 即使秦泊简身上的浓烟味让她十分不适。 秦泊简看着她,黑眸沉沉,错过身,他开始解披风。 “她没事,受了点小伤,不严重,我已经将她和雪球送到乡下的庄子去静养了。” “就是八贤王府,已经被烧的不成样子了。” 赵招摇闻言,瞬间如释重负。 可身子一放松,被压抑的长久的咳意立马翻涌了上来。 她撑着桌子,直到小桃将药递上,喝下,才平稳下来。 只要母亲没事就好,只要母亲没事,她便还有活下去的动力…… 房间再次恢复寂静。 偌大的空间,只剩两人。 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近,可是心却早已经相隔天涯。 秦泊简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若想你母亲好好活着,你就好好活着,当好这个秦夫人。” “我答应过你父亲,会照顾好的你的下半生。” “或者,这偌大的京城,你若可以找到第二个庇护你和你母亲的人,你可以试试。” 赵招摇垂眸未语。 秦泊简已经将她的一切拿捏住,料定没有人会跟罪臣之家牵扯,料定她只能当这个秦夫人…… “秦泊简,你不配提我父亲。” 秦泊简握拳的手不断收紧,冷声道:“赵招摇,我只告诉你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你父亲手握重兵,皇上早就容不下他。” “这件事,我不去做,自然也会有人去做,换成了旁人,你以为你还能安然无虞吗?”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秦阁老了?”赵招摇冷笑。 她抬起眼,眼中尽是嘲讽。 “谢谢秦阁老亲自求旨赐死我父亲?” “谢谢秦阁老亲自执刑?” “谢谢秦阁老让我家破人亡,最后还一脸义正言辞的装好人?” “若不是你,我们王府根本不会有今日。我父亲不会死,我母亲不会自焚,我不会被关在这里当你的什么秦夫人!” 赵招摇气急,伸手将桌上的茶杯尽数拂落在地。 瓷片清脆的碎裂,尤为刺耳。 秦泊简眉眼冷厉,铁青着脸看着这一幕,泛白的指节透露着他被压抑的怒气。 “夫人状若疯魔,从今天起禁足三个月。” 话落,他拂袖离去。 第二十三章 秦泊简出了青云阁,莫名的烦躁,再加上刚才救火之事,早已经身心疲惫。 他无心再去花雨院,直接去了书房。 花雨院。 李清婉瞪了许久,也没见秦泊简的人影,渐渐有些不安。 她的贴身侍女小轻出去打听消息,很快回来禀报。 “姑娘,阁老大人出了青云阁就去了书房,看样子……今晚不会过来了。” 李清婉闻言脸色瞬间一变,眼底的恶毒毫不掩饰。 小轻被吓了一跳,连忙道:“姑娘不必忧心,阁老大人今日定是事务繁忙才来不了的。更何况,青云阁那个已经被抄家,不是什么郡主了。一个既没有权势,又不得宠爱的病秧子,根本不足为惧。” 小轻一番话让清婉瞬间释然。 是啊,八贤王府已经被抄家了,她怕什么? 赵招摇已经被休了,秦夫人之位她…… 李清婉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她转过头对着小轻道:“你去备些茶水点心,我们去一趟书房。” “是。” 书房。 秦泊简提笔的手已经在空中顿了半晌,可他却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迟迟没有落笔。 直到笔尖的墨水落到宣纸上,晕染开一片。 秦泊简才惊觉,他顺手将笔放下,正要唤冬青进来拿走污染的宣纸。 一抬头,却发现李清婉正在门口。 “婉儿,你怎么来了?”秦泊简敛去方才的失态,神色如常。 李清婉温柔的笑着,将手上的茶水放下:“秦郎深夜还在处理政务,婉儿自也是担心你的身体,特意过瞧瞧。” “无妨,都是一些闲杂的琐事,很快就处理完了。” 秦泊简将那张被晕染的宣纸自然的收到一旁。 李清婉淡淡的瞧了一眼,状若无意道:“秦郎刚才在想什么?这么出神,连宣纸也染了?” 刚才的那一幕,李清婉自然是瞧得真切,并且也不打算视而不见。 “没什么。”秦泊简脑海中再次浮现赵招摇那张憔悴不堪的脸,和那双凄楚绝望的眼睛。 “就是方才八贤王府的火势太大,我也觉得有些惊心罢了。” 秦泊简没有看李清婉,只是淡淡的将此事一笔带过。 李清婉清楚他没有说实话。 毕竟一个在诡谲风波的朝堂上摸爬滚打多年的男人,怎么会被这种东西吓到。 李清婉眼波微动,一丝精光流过。 她脸色瞬间白了白,柔和的笑意被一抹楚楚可怜代替。 她上前拉住秦泊简的手:“今日我也觉得甚是害怕,八贤王府一夜变为平地,属实让人惊心。不如今晚秦郎你……” 李清婉的话还没说话,就被秦泊简打断了。 他收回自己的手,面色有些许不悦:“婉儿,我们还未成亲,这样会对你的名声不好。” 话落,李清婉看着自己滞住的双手,顿在原地。 她看似低落的垂下头,眼底的怨恨和不甘却清清楚楚。 这么久以来,秦泊简从不愿与自己同寝…… 许是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太过生硬,秦泊简缓了缓脸色,主动的将她揽在怀里。 “婉儿,你不要多想,我只是不想让你遭人指责。” “我明白。可是我最近听闻,你给郡主姐姐的那封休书是假的……” 秦泊简眸色一暗,没有立马回答。 李清婉察觉,神色微变,立马道:“秦郎如此可是要我做妾?” “不会,你放心,我不会委屈你的。”秦泊简安抚着她。 李清婉含泪点点头,顺从的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