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恢宏内敛,朱门如烫,仆从众多不说,个个皆是训练有素的大户之仆。 奈何这样一座武功侯府却护不住一个武月。 “我找仆射生。” 守卫面色如常,不做言语。 是了,除了这一张和武月颇为相似的脸,她似乎和武功侯府没有太多的联系,不,还有这一身血缘。 “我找仆射先生。” “家臣大人岂是你想见就能够见到的,平民该知白丁之身勿攀高门大户。” 身后一个骨相如盆的三白眼女子讥诮道。 女子穿着华丽,两撇八字发顿生老是,那一张脸满是傲气,身后的婢女为她撑起一把油纸伞。 “烦请告诉仆射生一句,赵家赵翎意求见。” “请稍等。” 武功侯府几时变得如此势力眼? 赵翎意的靴子外绣了一个粉色的梅花鹿,梅花鹿侧看如马。 刘青姝瞳孔顿时一缩,她是无魉城的人! 仆射生竟然还认识无魉城的人! 周穆曾说过他是在赵家小姐修建泉池之际,挖了一个栖身之所。那这赵家小姐该不会是…… 刘青姝进无魉城之际,没几个人识得她真容,想来这位赵翎意也不曾见过她。 “看着本小姐作何?本小姐的绝世美貌岂是你这等小人物窥得眼的?” 刘青姝只觉自己的下颌微张,仿若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 赵翎意生了恼意,一鞭子朝刘青姝挥了过来。 刘青姝也没躲避,生生握住了鞭子。 “住手。” 听闻此音,赵翎意连鞭子也顾不上了,如鹅一般飞奔过去。 “小狐狸,你已经有好些时候不曾来看我了,来,让我好生看看你。” 仆射生躲在守卫身后,慢条斯理地说着:“你是何人?如何识得我?” “我见了你的画像,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你不觉得这是缘分吗?怎地这般不待见本小姐?” 没想到仆射生也有束手无策的人。 “你为何说我看过你?”仆射生的狐狸面上难得出现了皲裂。 “讨厌,你说的是什么虎狼之词,还想看人家……” 刘青姝两个手刀将赵翎意和她的丫鬟给打晕了,齐齐放在一旁的扫帚上,扫帚是专来扫雪的扫帚。 “您,这……还真是果断。” “仆射先生,借一步说话。” 仆射生吞咽了一口气,还好他知进退,不然指不定在地上的人就是他了。 “好,好……” 武功侯府草垛后。 仆射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地方说话。 这里是鲜有人来,照理说,秋收后,没几个人来这里。 “先生,我长话短话,可有宛阳长公主十年前浮生林宴会的名单?” 仆射生倏然睁开了眼睛,神情逐渐变得古怪起来。 “想不到您还有这癖好,不知侯爷可知晓?” 刘青姝:“……” 她花了些时间才解释清楚是怎么回事。 “这,也不能因为这三个人在浮生林的宴会上,便断定此事和宛阳长公主有关,您也知道,整个大周,能享长公主之名的人也只有一人。” “且您也明白,死的人皆是小老百姓,若是以此控诉宛阳长公主,最多也是禁足一两个月。” 这道理,刘青姝明白。 “我只是想要名单,得知凶手下一个目标是谁。” 见刘青姝无意同宛阳长公主为敌,仆射生也松了一口气。 “十年前的宴会名单怕是难寻,在下记得宛阳长公主有个癖好,在长公主府的账本很少留过三年,不过宛阳长公主有一张金玉案,案上记载的美男子不输于控鹤院。” 金玉案…… “还请先生细细说来。” “在下曾有幸去过浮生林,觉得索然无味便借故离开了,当日在下还记得长公主将在下的名字列在了案尾,若是长公主心悦哪家公子便会请去浮云小筑共赴云雨。” 刘青姝恍然大悟,打鼓、跳舞、绣郎……这些不就是可做助情之事。 铁是哪家公子被迫委身长公主势威之下,事后蓄势报复也说不定。 “如今这金玉案在何处?” “应该是要送去玉石坊了,将上面的名字剔了去,重提新人,三日后,长公主要举一场浮生林宴会,有名的美男子应该这会收到了长公主府的请帖。” 难怪凶手要在这时杀人。 “温灼鱼也会吗?” 仆射生想了一下,道:“温右将应该不会,长公主不喜欢戴面具的人,她曾说丑人才会戴面具,美男就该大大方方展示自己的容颜。” 刘青姝心里淌过一股蜜流,喜色不自觉外露了出来,她家温灼鱼逃过了一劫呢。 第三十八章文字臂(八)玉坊暗影 皇家玉坊非手谕不得进,里头上好的玉就要吃掉百姓半年的税收,可谓锱铢尤抵千金。 制作美玉的工匠,日日清晨卸下来自各地上贡的好玉,对此进行水磨雕琢。宛阳长公主那一张金玉案不知用掉了多少好玉才出了那么一张,余下的边角料也是相当贵重得很。 因玉身抛得光滑,故得金玉之名。 神都的寒风,削得人瘦骨见相。 玉石坊前光鲜迫人,而玉石坊后,商贩们守着流烟细流,这是他们做簪子首饰的主要来源。 若非亲眼所见,刘青姝断断不会相信繁城之下的商贩像看家的大黄狗一样伏在地上,细拣玉沙,更有甚者拿出了天秤,待到称足了玉沙便撤腿离开。 “动作得快些,上回我那兄弟进去了好几个月都没出来要是叫人发现了我们淘沙玉,定是要关上好几年,家里几口子都等着养呢。” 皇家的玉石坊,哪怕是不要的沙玉,叫老百姓捡了去,也觉失了颜面。 刘青姝看了几眼,当做没事发生一般走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干做贼之事。 可这金玉案到底会在何处? 三日后便是再一次的浮生林宴会,这两日长公主应该命人开始雕琢名字了。 玉石坊不算特别大,每个房间做什么工艺都分得清清楚楚,找起来也不困难。 “快些赶工,将名字篆刻上,晚了那位可是要不高兴的。” 那位?显然说的是宛阳长公主。 “您放心吧,明日再剔平最后一层,就可以重新篆刻了。” 真是得来不费工夫。 入了夜,四檐寂静,时有乌鸦停憩在枯枝头。 她倒不是不会轻功,不过是入乡随俗罢了。 洛水镇的镇民多少有点功夫在身上,不过第一任镇长立下祖誓,凡洛水镇民在洛水镇的区域内不得使用功夫,此誓一出,约定俗成。 夜里好办事,时有几个匠人提灯走过,暗色之下,灯火将匠人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随着最后一把锁上了,匠人们才离开玉石坊,玉石坊外看守的人倒是不多。 约莫到了午时,霜水重重打在了她的袄衣之上,刺冷得紧。 这要是回去,可不好和温灼鱼交待。 刘青姝想了一下,还是将这件袄衣送了出去得好,送给冬是还是小巴?这倒是一个值得思量的问题。 一时间,整个玉石坊内瞬息黯淡,只有外头有灯火。 刘青姝从怀里掏出一根火折子,吹了吹,火星子随着冷风过头,瞬间燃了起来。 她顺走门上的蜡烛,进了玉石坊。 整个玉石坊设备齐全,涓涓细流正好为她掩盖一些声音。 她得赶快找到金玉案,过了今夜,可就看不见十年前的名单了。 只见流水正中间的位置上,一块红布还在桌形的东西之上。 想来这就是金玉案了。 正当刘青姝上前之际,门外忽然传来细微的声响,她赶紧躲在了一块原石后面。 只见一道暗影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定红布之上。 这名黑衣人抽出腰间的匕首,缓缓朝着红布走了过去。 刘青姝暗道:不好!难不成此人也是因为金玉案来的? 玉石坊内的流水引进了护城河的水,在正中间的位置上形成一个巨大的圆盘,圆盘外围有一环宽约五尺的河。 刘青姝手掌已经呈现手刀的形状,只要这人靠近金玉案,她便出手将这人给击晕。 走了几步,这人忽然止住了脚步,将匕首放回鞘之中,转而盯上了旁边的大锤,黑衣人快速拿起大锤。 刘青姝顿时明白这人的目的根本不是和她一样,这人是要毁了金玉案! 绝对不能让这个黑衣人毁了金玉案! 刘青姝正想出手,黑衣人又丢弃了锤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还是直接将人打晕吧! 黑衣人这时快速朝着金玉案拍去。 果然还是想毁了金玉案! 就在黑衣人的掌力落在金玉案上之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