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满地的狼藉,也昭示了这一晚的不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卡在石缝里的墨玉指环轻颤几下,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一阵耀眼的光亮过后,两道青烟从指环中飘出。 其中一道在地上化为模糊的人形,正是赵天泽。 另外一道也慢慢凝聚出人影,同样是一名青年男子的模样。 一张脸剑眉星目,相貌堂堂。 若仔细分辨,可以看出眉眼间与叶凌霄有几分相似。 正是当初夺舍叶凌霄之人,也是在他躯壳中活了一百多年的那个人。 他看着满地的狼藉,恨得双眼猩红:“应朝颜,宁瑄,坏我好事,杀我母后,我萧若尘与他们不共戴天。” “你先别不共戴天了。”飘在旁边的赵天泽提醒他:“应朝颜是九转金丹境,宁瑄搞不好也是。就我们现在这个状态若是敢出现在他俩面前,只怕会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按照这个世界的修为境界来算,他俩生前都是九转金丹境,神魂自然也有九转金丹境巅峰的实力,可惜没有实体。 若对方修为低一些,他俩还可以以神魂之力强行绞杀。 但以应朝颜和宁瑄的修为,除非他们俩想不开,非要以神魂之力相搏。否则的话,他和萧若尘根本就碰不到对方的身体,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也正因为如此,萧若尘以叶凌霄的身份被虐杀时他连面都不敢露。 萧若尘快气疯了:“难道就这么算了吗?我们隐忍蛰伏几百年,好不容易才慢慢养好残缺的神魂,才慢慢借用叶凌霄的身份经营出自己的势力。结果呢?五百年的忍辱负重,就这么一息之间,葬送在应朝颜和宁瑄手里。” 赵天泽冷眼看着他发疯,毫不客气道:“那你还想怎么样?若不是有叶流云传下来的这枚空间神戒,又有法则之力做掩护,为你争取到躲进空间的机会,只怕你已经魂飞魄散了。” “我……”萧若尘一时语塞。 赵天泽叹口气安慰他:“这一百多年,我们也并非一无所获。最起码,有这枚神戒的帮助,我的魂魄已经养好了大半。你借用叶凌霄的躯体,用无数天材地宝安养魂魄,如今也恢复的差不多了。现在这种情况,比起五百年前不知道好了多少。五百年前我们都能寻到一线生机,更何况现在。” 想起叶凌霄身份带来的种种好处,萧若尘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乐韶泉那个废物,也不知道他怎么推算的。当年为我夺取命格,阴差阳错成全了宁瑄。如今只是帮我掠夺个气运,竟招惹到应朝颜头上。天下四域那么多女人,他到底是怎么精准无误招惹到应朝颜头上的?” “我有个不太好的猜想。”赵天泽抬手指指天空:“推演占卜,说白了就是窥探天机。乐韶泉两次推算,都招惹到不该招惹的人头上。我怀疑,是他操控了这一切。” “不可能。”萧若尘斩钉截铁否决:“这个世界的天道本来就已经很衰弱了,五百年前又被彻底镇压,他就算想管也管不了。” “那你为什么会这么倒霉?” “废话,就算天道已经彻底陷入沉睡,天地法则依然存在,能自然运转。你我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天地法则针对我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么说也有道理。 赵天泽稍稍放下心:“也对,若此方天道还有能力操控这一切,还不如直接降下天雷抹杀了你我来的干净利落。” 萧若尘恨恨咬牙:“哼,都已经衰落成那样了,还想灭杀我们?若不是六千年前叶流云横插一脚,他早该消亡了,这个世界也早该崩塌了。待我拿到九州山河鼎断绝他的生机,看他还怎么针对我。” 赵天泽泼他冷水:“就你现在这副模样,就算九州山河鼎摆在你面前你也拿不起来。” 萧若尘突然微微一笑:“急什么?能操控九州山河鼎的血脉,世上又不是只有叶凌霄一个。” “你的意思是……” “其实我早就后悔了,后悔当初夺舍的是短命鬼叶凌霄。闹出这么多事端不说,还不得叶惊涛信任,叶家的权柄沾染不到半分。可惜当初我受伤太重,为了不引人怀疑,一直在强行将自己的神魂融入他的躯体,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脱离。如今叶凌霄身死我重获自由,刚好可以趁此机会,换个更合适的身份。” “如此说来,这世上最合适的,当然是那个人。” “那还等什么?今晚天狗食月,正是夺舍的好时机。” 赵天泽和萧若尘相视一笑,化为两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片刻后,雍州天盛宫上空电闪雷鸣,惊雷阵阵。 与此同时,姜盈已经回到北疆魔域月影城。 此时天已经大亮,乐玲珑还待在那间空旷的偏殿里,正趴在桌上睡个天昏地暗。 她在储物镯中翻了半晌,取出一小瓶雍州特产桂花酿放到她面前,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赤豆汤圆。 乐玲珑听见动静迷迷糊糊抬起头:“区区一个叶凌霄而已,你怎么折腾了这么久才回来?” 姜盈指指放在她面前的东西:“顺道在雍州城里逛了一圈,还热着呢,趁热吃。” 乐玲珑下意识转头,待看清摆在桌上的桂花酿和赤豆汤圆时,一下子愣住了。 第296章 玲珑,不要嫁给别人 第296章 玲珑,不要嫁给别人 雍州的桂花酿和赤豆汤圆,真是好久不见了。 很多很多年前,久她连她自己不太记得的很久以前,她跟叶流云隐居在雍州城时,他好像也是这样。 即使穷的叮当响,每次从外面回来时,还是会想方设法给她带一样小食。 赤豆汤圆,就是他最常带的东西。 那时候的叶流云,还是个卑微的仙门弃徒。勉强筑基的修为刚刚被废去,毁了容貌,还瘸一条腿。手无缚鸡之力,身上分逼没有。 她也还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打着神算的名号到处骗人,却始终骗不到几个钱。 唯一的财产,就是父亲留下的几间破瓦房。 两人相依为命,吃了上顿没下顿。 后来,隔壁那个成天嚷嚷着要考取功名的酸秀才上门纠缠,信誓旦旦保证会让她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绝对不会像叶流云那样,成天披头散发窝在家里让女人养。 叶流云受了刺激,跑到书坊去抄书,到青楼去谱曲,到码头去扛包。 只要是能挣钱的活,来者不拒。 第一次拿到工钱,就买了一碗热乎乎的赤豆汤圆回家。 那日天寒地冻,积雪足足有一尺高。 叶流云用他那双长满冻疮的手,捧着热乎乎的粗瓷碗一路跑回家,献宝似的把汤圆放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