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霁将她轻轻拥进怀中,带着安抚坚定地说,“凝凝,你放心,我会带你走的。” 白以凝挣了下,没挣脱开,她疲惫地闭上眼,一滴眼泪洇入陆尘霁的前襟。 她颤抖着唇,过了几息,才绝望地说:“太晚了,陆尘霁……” “我已经进了宫,现在是皇帝的妃子,就算你想起前世,今生的一切也都已经无法转圜了!” 陆尘霁将她拥得更紧,仿佛要和她骨血相融:“不,怎会无法转圜……” 他的声音里都透着强烈的执念与疯狂。 第13章 白以凝的心头忽然迸发出怨恨:“这不都是我们的因果吗?” 为什么从前她用尽百般方法,都不能让陆尘霁有丝毫触动。 可偏偏在她心灰意冷入宫以后,陆尘霁却又想起一切? 甚至不惜潜入后宫来找她,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被命运捉弄的无力感让她连抬手都好像要用尽气力一般。 尽管如此,她还是奋力推开了陆尘霁,抹去眼泪:“你走吧。” “皇城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陆尘霁闻言,眼中的温度渐渐冷却了下去,凝结成冰。 他定定地看着白以凝,片刻后,轻声问:“凝凝,你说什么?” 白以凝眉头紧紧蹙起,仿佛压抑着极深的痛苦。 她一开口,眼泪就如珠子一般滚落下来:“我们只有永不相见,才能彼此保全……就如参与商……”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这话像一把刀子直直刺进陆尘霁的心里,他的眼睛瞬间变得通红,咬牙道:“你休想!” 话落,他忽然倾身,微凉的薄唇覆了上来。3 白以凝怔愣地瞪大眼,唇上的酥麻触感让她浑身像是过了电一般,心尖都在颤栗不已。 她想起上一世,他们新婚夜时,陆尘霁也是这般坐在床头,将她拥进怀中,印上一个带着些许酒气的吻。 那个吻里带着陆尘霁轻柔的爱意和许多难言的珍重,他吻得缱绻缠绵、醉意朦胧。 而现在这个吻,清醒到极致,却带着要毁灭的疯狂。 她一个恍神,唇上忽然被咬了一口。 “专心点。”陆尘霁不悦地抬眸。 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两个人轻而易举地看进了对方眼中。 白以凝的眼睛像琥珀一般,总好像银河洒落星子万点,又像是将人间的月色都打碎成浮沫盛在其中一般。 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觉未多。 用来形容她,再合适不过了。 陆尘霁看着那双眼睛,眸色愈深,随即吻得更加激烈。 白以凝只感觉身体里的所有气力都被抽走了,她晕晕乎乎的,整个人都仿佛踩在云上。 她被带着喘着气倒在床榻上,衣襟也被扯开了。 陆尘霁那常年握剑带着薄茧的手覆上去,立刻激起一片战栗。 白以凝腰际一软,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在做什么。 “不……陆尘霁,你疯了……?”白以凝挣扎着要推开他,却被他按住膝盖分开了双腿。 陆尘霁从她身上抬起头,灼热的呼吸洒在她胸前,双眸涌动着幽深如海的欲。 “凝凝。”他的声音微哑,“你还记得前世,我是如何做的么?” 那些暧昧的画面瞬间袭入脑海,白以凝脸上顿时要烧起来似的。 她此刻还残存着一丝理智,抬手推拒着:“你走开,我们不能这样……唔……” 话没说完,她的双手就被陆尘霁缠着绑在了床头。 很快,她被拉入更深的欲海。 陆尘霁用行动向她证明,他的确是什么都想起来了。 他所碰的每一处,都让白以凝喘息不已。 白以凝的身上不再如前世那般无瑕,那些交错的鞭痕、肩上挡过箭的伤疤,都让陆尘霁愧疚又心疼,吻了又吻。 疤痕上新长出的皮肤更加敏感,白以凝迷蒙地看着帐顶,足尖绷到了极致。 第14章 直到四更将尽,陆尘霁才离开。 白以凝浑身像从水里捞起来的一般,唯有嗓子干得冒烟。 清晨,白以凝被云雀服侍着更衣时,腿仍是软的。 云雀为她穿衣时,眉眼带笑地问:“娘娘昨晚睡得可好?” 她这样一问,昨夜那些画面就纷至沓来袭入白以凝的脑海…… 白以凝实在不明白,她明明前一日才跟那人决裂,她明明上一句还说这辈子不要再见。 怎么事情就演变成了那样?! 想起昨天她叫天天不应的模样,就忍不住来火,不由瞪了一眼云雀:“你还好意思问!” 云雀嘻嘻笑着,压低了声音说:“娘娘放心,这事一星半点儿都不会泄露出去。” 白以凝皱了皱眉,只得沉沉叹了口气。 没想到陆尘霁的势力竟然渗透得这么厉害…… 她这边刚梳妆整齐,衔枝就端进来一碗甜汤,笑着说:“娘娘,来趁热喝了吧。” 白以凝看了一眼,问:“这是什么?” “冰糖雪梨。”衔枝笑得越发有深意,“给您润嗓子的。”6 白以凝端碗的手一顿,忍了又忍,才在两个小宫女忍笑又殷切的目光中将冰糖雪梨喝完了。 毕竟她的声音实在哑得太过明显,她怕万一魏玄临过来,被他察觉什么端倪。 想到魏玄临,她之前只是有些惧怕排斥,可现在,她还多了几分心虚和愧疚…… 她只能在心里祈祷,最好魏玄临彻底把她抛到脑后,别想起来…… 可怕什么来什么,临近午时,福公公又来到咏翠宫。 “贵妃娘娘,皇上在御花园设了宴,特叫奴才来请您过去一同用膳。” 白以凝呼吸紧了紧,放下了手中的书卷起身,带着云雀和衔枝一起出了寝殿。 御花园中。 湖心亭四方都垂了帘幕,白以凝站在岸边遥遥望去,只能模糊见到一黄一玄两道人影在其中。 虽然什么都看不真切,但白以凝却能奇异地感觉出来。 湖心亭中的另一个人,是陆尘霁。 白以凝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陆尘霁,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魏玄临。 皇帝的带刀侍卫都只能守在岸边,白以凝也只好将云雀和衔枝留下,独自踏上九曲桥。 短短一段路,她只觉得走得艰难。 湖心亭中已然摆了宴席,白以凝掀开帘幕,陆尘霁和魏玄临就齐齐向她看来。 白以凝呼吸一窒,随即面色如常地行礼:“臣妾见过陛下……” 她顿了顿,又垂着眸朝陆尘霁行了一礼:“见过陆大人。” 陆尘霁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目光根本没在她身上停留过。 “见过贵妃娘娘。”他懒懒地回了句。 那四个字明明正常得很,可从陆尘霁的口中说出来,总是感觉多了几分玩味。 “爱妃不必拘礼,坐到朕身边来。”魏玄临温声道。 白以凝看了眼他左手边的陆尘霁,犹豫了瞬,才应了声,在魏玄临右手边坐下。 一抬眸,就对上了陆尘霁的目光。 陆尘霁一双墨瞳里仿佛凝着冰,看她的眼神丝毫没有昨夜那般的痴狂,让人窥不见冰面之下的一分一毫。 第15章 这厢,年轻的皇帝满面倦容地解释:“昨夜朕并非有意冷落你,只是国事繁多,朕与几位大臣一直商议到天明,实在抽不开身……” 陆尘霁这厢已经收回目光,端起茶盏,拈着元宝盖碗撇了撇浮沫,与盏壁碰撞出轻而脆的声响。 那双手像白玉雕琢出来的一般,修长又灵活,轻拢慢捻间,就轻易地点起火、掀起浪…… 白以凝只看了一眼便移开目光,垂眸说道:“陛下,臣妾知道您国事繁忙,自是不会有所怨怼。只是龙体重要,您要多注意休息……” 魏玄临眼神灼灼地看着她,眸中欢喜更深:“爱妃有心了。” “贵妃娘娘这是染了风寒?声音似乎有些哑,唇也干裂了。”陆尘霁忽然开口,语气里满是关切。 而后他端起茶盏送到唇边,迎着白以凝暗含怨怼的目光悠悠然饮了口茶。 茶盏掩去了他凝凝勾起的笑。 白以凝有些不悦地朝陆尘霁的唇瞥了一眼。 陆尘霁一向唇红齿白,此时饮过茶,还泛着几分水光。 她不由想起昨晚,她这边口干舌燥,声音都哑了。 陆尘霁的唇反倒是得到了许多润泽…… 那些像海妖一般轻柔缥缈带着蛊惑的话语又好像在耳畔响了起来。 “凝凝,你嗓子哑了,本座为你渡些水儿。” “凝凝,你瞧,本座的指头都泡皱了。” “凝凝这么能咬,莫不是属小狗的?” 可他身上一个齿印都没有……她根本没动嘴…… 白以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