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初垂下头,依旧难忍心痛,脖子的伤口也在疼痛着,她恨自己不中用,不过流了点血睡了两月,一醒来居然把什么都忘了。 “啪”的一声,姜云初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你干什么?”赵鹤羽一惊,一手扯着她的手一手抬起她有些红肿的脸颊,又气又心疼。 而姜云初恨不得再捅自己一刀,从始至终,她都太无能了,无能到连她自己都厌烦自己。 “赵鹤羽,我就是个废物。”她凄凉一笑,眉眼间尽是颓然,“我为什么还活着……” 赵鹤羽只觉心都被她这几句话给揪住了:“你说什么胡话?” 若说废物,他何尝不是个废物,顾显赟和林思鹤的死他也有责,为夺回皇位,百密一疏让姜云初落入司慕郯手中,害她自刎差点丢了性命。 姜云初齿咬咬唇,头抵在赵鹤羽的肩上,合上眼默默的伤心着。 待烛火快要燃尽了,赵鹤羽才缓缓说道:“锦言,跟我回去吧。” “回去?”姜云初还有些走神,她才想起来,此时的赵鹤羽已经不是晋亲王了,而是当今皇上,他此刻是真正的权利滔天。 可是,她却还是那个人人口中都说晦气的女仵作,跟赵鹤羽回去入宫,那里可容得下她? 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看的起她这样低贱的皇室吗? “我……”姜云初久久都没有回答,从前她是王妃,人人只道赵鹤羽倒霉,摊上这么个正室。 但此刻赵鹤羽已是九五之尊,与她在一起必定惹些非议,姜云初不愿他才夺回来的位置又要摇摇欲坠。 赵鹤羽看着她为难的模样,有些不乐意了:“你勿需担心其他,若我连你都护不住,我这皇帝可不就是个草包了。” 第三十五章 留下还是离开 姜云初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她的顾虑,她不想赵鹤羽被人耻笑,况且林思鹤才去,她怎么能立刻就跟着他京城。 思来想去,姜云初还是想了个折中的办法:“等师父头七……过了,咱们再走成吗?” 赵鹤羽见她没有拒绝要回去,自然是答应了。 烛火燃尽了,姜云初被赵鹤羽揽在怀内躺着,许是有些些许安全感,她困意袭来,枕着赵鹤羽的手臂睡着了。 黑夜中,赵鹤羽轻轻抚了一下姜云初额前的碎发,眉头不觉一蹙。 姜云初心中的顾虑他岂会不知,只是她总想着不想让他被耻笑,一味的逃避,他们迟早还会重蹈覆辙。 若再让那种事情发生第二次,那他赵鹤羽才真的是个废物。 “锦言,不要再离开我。”他俯身靠在姜云初的肩窝处,吸吮着让他安心的味道。 次日。 卯时刚过,赵鹤羽便带着姜云初去了城外林思鹤的新墓。 “柳娉茹的墓在临安,等过了头七,我会送他回家,所以就先没有给他立碑。” 赵鹤羽放下手中装着纸钱和香的篮子,目中带着些许怅然。 与他相处才不过两三日,此时竟然已是天人永隔。 姜云初看着隆起的土堆前简单的一块木牌,点点头:“嗯,慕辰,谢谢你……” “勿需道谢。”赵鹤羽不想姜云初对他太过见外,况且林思鹤对他也有大恩。 姜云初跪了下来,点了一炷香插在地上:“师父,徒儿这些日子让您费心了……” 她低下头,眼眶有些湿润,倒了林思鹤最喜欢的酒后将纸钱一一烧了。 烟雾中,她好像看见了林思鹤那提着酒壶洒脱不羁的模样。 师父。姜云初吸了下红红的鼻子,心想着若有下辈子,她一定会拼尽全力报答他。 祭拜过了林思鹤,二人往家走着。 路过府衙时,姜云初却见府门紧闭,门口的衙役也不见了。 “怎么回事?”姜云初扭过头,诧异的问着赵鹤羽。 赵鹤羽斜睨了一眼府门:“这种狗官我岂会留他。” 他早在林思鹤说魏林不是善茬儿后便让刑部拿人了,而未破的灭门案也会由新上任的知府受理。 姜云初心中还有些许不甘,但此到底为官场之事,是赵鹤羽才能管的事,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待林思鹤头七过了,赵鹤羽已准备好了马车,连同姜云初的行李都收拾好了。 而真到了要回京的时候,姜云初又犹豫了。 “阿诀,我,我想,我还是……”她支支吾吾的,连赵鹤羽的眼睛都不敢看。 姜云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有在承乾门自尽的勇气,却连回京都不敢。 赵鹤羽牵起她不安乱动的手,耐着心劝道:“若你要留下来,那我和你一起留下。” “不行。”姜云初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赵鹤羽现在是皇上,要是因为她而弃朝堂于不顾,她就真的成了罪人了。 面对赵鹤羽略显炙热的目光,姜云初最终还是低头叹了口气:“好。” 她转过身,刚想上马车,身后就传来秦奕的声音。 “锦言!” 第三十六章 回京 秦奕第一次看见女装的姜云初,他脸一红:“锦言,你,你去哪儿?” 他原本想着林思鹤遭祸去了,姜云初没人照顾,他还想与她多相处些日子好提亲呢,但是姜云初看起来要离开陈州了。 姜云初还没回答,赵鹤羽就站到了姜云初身前,脸色不善:“与你无关。” 赵鹤羽也不是瞎子,怎会看不出秦奕对姜云初有爱慕之心。 秦奕对赵鹤羽还是有些惧意的,只是暗暗瞪了他一眼,目光就放在姜云初身上。 姜云初走上前,轻轻拍了拍赵鹤羽的肩,示意他安心。 “秦奕,我要回京了。”姜云初看了一眼住了近四月的院子,心中仍有些不舍,“师父回了家,我也得回家了。” “可是,我……”秦奕手里的药篮因他的紧张被攥的咯吱响。 他看着赵鹤羽又往前了一步,将姜云初护在身后,那眼神也似乎在告诉他不要觊觎姜云初。 秦奕恋恋的看着姜云初,他喜欢她,他也不在乎姜云初是仵作,反而他还有些庆幸,因为姜云初是仵作,不会有其他男子喜欢她,而他不同,他还想着有一日姜云初被他的“大度”感动,然后和他喜结连理。 但是眼前这个贵气公子似乎也不在乎姜云初是何身份,而且他们好像早就已经认识了一样…… 赵鹤羽看着秦奕那贪恋的眼神,额上青筋隐隐跳着,虽无内忧,然有外患,虽然这秦奕并不算他们之间的“外患”,但那眼神他怎么看都觉嫌恶。 “看够了就走。” 姜云初听着赵鹤羽这极力克制的语气,有些失笑。 好在秦奕也是个心大之人,只是与姜云初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但看他两步一回头的模样,赵鹤羽直到出了陈州城都憋着一股气。 手里拿着林思鹤的外袍,思绪也飘到远处而露出一抹忧心神色的姜云初无意间对上赵鹤羽不满的眼神,她有些呆滞的问:“你为何这么看我?” 赵鹤羽挪开视线,看着窗外,语气无一点波澜:“没什么。”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姜云初看他放在膝上的手都攥的有些抖了。 “我在陈州一直是女扮男装,知道我女子身份的只有师父和秦奕,他是城西秦大夫的儿子,经常来我这儿收药材。” 姜云初觉得现在解释这个有些多余,但是为了让赵鹤羽宽心,也就说了一嘴。 好半天,赵鹤羽才嗯了一声,那拳头渐渐松开了,覆上了姜云初的手。 姜云初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