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再耽误,翻了一会儿师父林思鹤给她留下的书后突然绕到二夫人身前。 魏林见她蹲下来,手小心的在二夫人后脑勺摸着什么。 姜云初拧着眉,手中一丝湿濡感让她表情更是紧张了起来。 她收回手,食指与中指上已经带了几丝血迹。 “这是?”魏林一脸迷惑,他不认为流这么一点血还不足以让一个人死啊。 姜云初擦净手,蹲下身将二夫人的头微微一偏:“以铁钉顶入风府穴,凶手应该是恨透了她。” 第十五章 没盘缠了 将验尸的结果全部告诉了魏林之后,姜云初收拾了东西便往家走。 才出了李府几步,朦胧的天色中,她又看见了半个时辰前差点撞上她的男人。 姜云初心中有些不安,心想怎么觉得这男人是故意在跟着她。 她低着头,往与家相反的方向走去,时不时回头看。 果不其然,他跟着她呢,而且非常明目张胆。 赵鹤羽见姜云初步伐越来越快,直到走到一处巷口突然回过头,对着他厉声问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姜云初余光看向墙一边的竹竿,这男人要是不怀好意就赏他一顿闷棍。 赵鹤羽站在她几尺外,冷不丁的问了句:“你可是姜云初?” 姜云初听了,愣了一下:“你怎知?你认识我?” 她仔细的看了看眼前的男人,脑子里并没有关于他的记忆,除了方才与他的小冲突,再无其他。 赵鹤羽心中一紧,她果然不记得他了。 他虽不知姜云初为何会变成这样,但如果找到林思鹤,他想他应该会知道原因。 赵鹤羽压下心中隐隐的疼痛,语气温和:“我是林思鹤好友,特来寻他。” 师父好友? 姜云初半信半疑的打量着他:“公子贵姓?” “赵鹤羽。” 听到这三个字,姜云初只觉头有些钝痛,连同颈处还未好全的伤口都开始疼起来。 她倒吸了口凉气:“师父不在家,你过几日再来寻他吧。” 说着,转过身就要走。 赵鹤羽却不急不缓的跟在她身后。 姜云初立刻回过身,不耐道:“我说了,师父不在,他过几日才回来。” 不知为何,自这男人说出他的名字以后,她就分外抗拒他的靠近。 赵鹤羽这三个字好像扎在她脑子里的针,刺着她好像被遗忘的东西。 而赵鹤羽敏锐的看到了姜云初眼中闪过的痛苦,他下意识的往前一步,想问她怎么了,可又忍住了。 此刻的姜云初已经不记得他了,他再靠近,恐怕会被她认为心怀不轨。 半晌,赵鹤羽才僵硬的开了口:“我找他半月,盘缠已经用尽了。” 言下之意也就是让姜云初收留一下已经没有钱的他。 姜云初犹豫了,他若不是师父的好友,带他回去不就是引狼入室了吗? 可他要真是,将他扔在这儿,师父回来怪她又怎么办? 几番思想争斗之下,姜云初暗中摸下束于腰间银针,有些不情愿的道:“那你跟我来吧。” 赵鹤羽神情这才柔和了些许,跟着走在姜云初身后。 天色已亮了六七分,他清楚的看到眼前曾死在他面前的人还真真切切的活着,但人却消瘦许多。 想到与姜云初好不容易拉进的心却又变得咫尺天涯,赵鹤羽心中不由泛起一阵阵苦涩。 走到一处高院门前,姜云初推门走了进去:“你先坐会儿吧,我去给你倒杯茶。” 说完,她将工具箱放下走进正房。 赵鹤羽打量着这个还没有王府东院宽敞的的院子,除了正房,左右两边还有两间厢房。 院门旁晾着各种草药,一棵桂树下摆着一张四方桌和四张椅子,一切都很简朴。 他走到桂花树下坐了下来,摩挲着有些陈旧的桌子,心中五味杂陈。 “喝口热茶去去凉吧。” 第十六章 秦奕 姜云初将茶放在桌上,也顺势坐了下来,脸上还带着几分倦意。 还没到卯时就被衙役给叫了起来,现在天都亮了,她也有了些许的困意。 只是想到赵鹤羽还在,她还真不敢睡,毕竟他来的有些突然,也无法对他那么快卸下戒备。 赵鹤羽端起茶,抿了一口。 他抬眼,眼前的还是姜云初一副男人的装束,见她回来时背着仵作的工具箱,紧绷的嘴角不觉又弯了下去。 不记得他了,却还是记着她的“老本行”。 姜云初打了个哈欠,无意间对上赵鹤羽的视线,她秀眉不由一蹙。 他那是什么眼神?看似在看旧人,却又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 赵鹤羽恐怕看到那工具箱,也应该知道她是仵作。 仵作出了府衙就是贱民,人人都嫌晦气,恐怕他那眼神里也有带着对她的几许不屑。 男仵作尚且被如此看,若他知道她是女儿身,估计还不知道用什么嫌恶的眼光看她。 赵鹤羽见她扭头,还是带着几许不忿的意思。 他有些怅然,多年以前,姜云初也是个活泼直率的女子,只是因为后来的种种,她什么事儿都开始往心里藏。 两人各怀心思无言面对面的坐了一会儿,还是姜云初撑不住了,她又打了个哈欠,揉着干涩的眼睛道:“你若是累了去西边儿厢房歇着吧。” 说完,站起来往东厢房走了进去。 奔波了近两日的赵鹤羽也有了些疲惫,他起身往西厢房走去。 “叩叩叩——” 院门的敲门声止住了他的脚步。 赵鹤羽蹙起眉,看向东厢房,里面没有什么动静,许是姜云初睡沉了。 他几步走到院门前,将门打开。 “锦言,我给你带了……你是谁?” 秦奕看着赵鹤羽,原本的笑容被震惊取代。 除了林思鹤和姜云初,他就没在这院子见过其他人,眼前这男人是谁,怎么还能来开门? 赵鹤羽看着这个不过二十五的瘦弱男子,听到他唤“锦言”,眉头更是拧成了一个结。 还没等他回答,秦奕着急忙慌的冲进去:“锦言!锦言!” “闭嘴!” 赵鹤羽阴沉着脸,冷冷的低声斥了一声。 他瞥了眼东厢房,依旧没有什么动静,心才稍稍静了些,但面对这个东张西望的男人依旧没好脸色。 秦奕被赵鹤羽这一声给唬住了,他悻悻收了声。 他虽然有些惧赵鹤羽身上莫名的压迫感,但还是壮起胆子瞪着他:“你是谁?锦言呢?你把她怎么了?” 看他那缩头缩脑的模样一口一个锦言,赵鹤羽打心眼的厌恶。 他眼神一冷:“你是何人?” 秦奕紧抓着手里油纸抱着的烧鸡,吞咽了几下:“这,这话该我问你才对,你要不说清楚,我可要去报官!” 虽然嘴上这么说,秦奕心中却已经有些发颤。 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神比林思鹤不知道可怕了多少,哪怕一眼都好像就能看清他心中所想。 赵鹤羽不语,但眼中的不耐也越来越明显。 好一会儿,东厢房的门突然开了,睡眼惺忪的姜云初从里面走了出来。 “锦言!” 秦奕大喊一声,像是看见救星一般窜到她身边。 本只是想起来喝口茶的姜云初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秦奕?” 第十七章 你不嫌脏吗 秦奕指着赵鹤羽,凑到姜云初耳边小声的问:“他是谁啊?” 一边问着,一边还用余光瞥着气势更加摄人的赵鹤羽。 姜云初推开秦奕,看了眼赵鹤羽,回道:“她是师父的好友。” 虽然她也还是半信半疑,但现在人都已经在这儿了,总不能把人赶出去吧。 听姜云初这么说,秦奕才稍稍松了口气,他全然忘了一旁的赵鹤羽,将烧鸡凑到姜云初面前,咧嘴一笑:“你昨天不是想吃烧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