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若乔浑身僵住了,错愕抬起头,撞上江绍野幽深的眼眸。
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皱着一张脸挣扎:“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江绍野没有放手,而是将她抱在怀里,稳步下楼:“你要是想再摔出什么好歹,耽误离婚,我可以放你下来。” 他说话时,整个胸腔都在震动,让戚若乔思绪有些乱。 她看着江绍野冷硬的下颚,眼神复杂。 上辈子她很贪恋他的怀抱,仿佛只要他在身边,天塌了都不算什么。 可现在,她再也提不起当初那样的悸动…… “江绍野,你从前怎么就不能对我好点呢?”戚若乔不由自主地开口。 江绍野目光一滞,绷直的唇线小弧度地抖了抖。 是啊,他怎么就不知道对戚若乔好点,如果对她好点,兴许两人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现在他也算是明白那句老话:有些人和事,往往是失去和错过才懂得珍贵。 良久,江绍野才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戚若乔瞳孔微微一缩。 两辈子以来,她第一次听江绍野说‘对不起’,他总是那么冷漠,那么具有威慑力,仿佛全世界错了,他都不会错。 她捏了捏拳,没有再说什么。 这种迟来又没有用处的道歉,接不接受都无所谓了。 江绍野将人放到车上后脱下外套,盖在她腿上,在她拒绝前关上了车门上了驾驶位。 戚若乔捏着外套一角,转头看向车窗外。 车子启动,气氛除了沉默,只有种说不出的压抑。 当看到外头缓慢倒退的街景,戚若乔皱起眉:“你能开快一点吗?” 这种速度,骑着二八大杠稍微踩块一点都能赶上。 江绍野只是低低回了句:“医院外的路段必须要慢行。” 戚若乔瞥了他一眼,没有回应,他再想怎么拖延时间,这婚也离定了,哪怕她爬也要爬过去。 江绍野握着方向盘,看着面前的道路,突然希望这条路没有头该多好,他和戚若乔就永远在路上,也不会离婚…… 尽管这么想着,他也私心地放慢了速度,车子还是驶到了军区。 政治机关处。 就像领证时一样,拿离婚证时,两人好像都处于一种还不熟的状态。 经过繁琐的手续登记,戚若乔拿到了离婚证。 她将离婚证揣进兜里,仰望着灰蒙蒙的天,深吸了口气后又重重吐出。 看着戚若乔好像逃离什么深渊般的模样,江绍野心里堵得慌,他捏着离婚证,声音微哑:“准备回桐州?” 戚若乔回头看向他:“……嗯,介意我去家属院收拾一下东西吗?” 疏离又客气的语气像刀子,扎在江绍野胸口,他喉结一滚:“我还有事,你自己去吧。” 说着,径自往训练场走。 戚若乔微垂下眼,也没说什么,朝和他相反的家属院走去。 江绍野停下脚,转身看着那渐行渐远的消瘦背影,眼眶突然有股久违的酸涩。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上次哭是什么时候,而且当兵这么久,受了再重的伤,他也没掉过一滴眼泪,可现在,他竟然觉得自己随时都能哭出来…… 江绍野紧握的拳头颤了颤,突然喊道:“戚若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