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韫心酸不已,看到他绝决的背影,忍不住轻唤:“霆深……” 祝霆深脚步微微一顿。 但很快,他继续往前走去。 苏韫再也没说话,直到胸口的疼痛传来,她再次吐出一口血来。 几天后,苏家后院。 苏韫正在后院熬着药,苏奶奶已经醒来出了院。 但医生说目前奶奶每天只能吃药维持生命。 可那些中药材价格不菲,她完全承担不起。 就在她心事重重间,许丹走了过来。 苏韫警惕的护着药罐。 许丹盯着药罐恶狠狠的说:“你疯了吧!真花这么多钱给那老太婆治病?!” 苏韫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许丹看着药罐里的药材,眼里闪过算计。 见苏韫依旧防备着她,她才转身离开了厨房。 苏韫煎好药,端到了苏奶奶面前。 苏奶奶苦笑着劝道:“我已经没事了,这.药这么贵,就别浪费钱了。” 苏韫沉默的没接话,只一口一口喂奶奶喝完了药。 放下空药碗后,她才哽咽地抱住奶奶:“奶奶,你别离开我……” 不要像爸妈一样,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冰冷的世界…… 苏奶奶泪眼婆娑的用手抚摸着苏韫的头,就像她小时候那样哄着。 “不会的,奶奶还要看到我的韫韫嫁人呢……” 又过了几天。 苏韫无意听到会所里的客人说,市长的儿子找了群打手,准备教训祝霆深。 知道消息后,她当天就跟跟同事换了班,打车去了律师所。 但她刚问,前台却说:“祝律师今天外出去城郊了,不在律所。” 苏韫想都没想就又打车去了城郊。 幸好,按照前台给的地址,她找到了祝霆深。 远远见他安然无恙,她才松了一口气。 看到苏韫头发凌乱,气喘吁吁的样子,祝霆深皱起了眉:“你怎么来了?” 苏韫哑着嗓子开口:“我听说市长儿子要报复你,你在外面要小心……” 祝霆深蹙眉冷声道:“我的事与你无关。” 苏韫一怔,局促地攥紧手:“我只是担心你……” 话还未说完,就被他打断:“不需要。” 苏韫喉间又涌上灼热,但被她死死压了下去。 她深深看了祝霆深一眼:“那你先忙,我走是了。” 说完,苏韫不再逗留,转身离开。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祝霆深不自觉蹙起了眉。 直到在祝霆深看不到她的地方。 苏韫才靠着一面墙,猛咳出一口血来。 血染红了她脚下的枯叶,也染红了她的眼眶。 祝霆深结束工作已经是晚上,沿着大路往回走。 他频频回头,却始终没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江城的天气阴晴不定,很快,一场大雨裹挟着冷风倾盆而下。 祝霆深浑身湿透,冲进一处废弃的仓库避雨。 脑袋逐渐变得昏沉,他无力的靠着墙坐了下来。 连日的高压工作加上淋雨,他发烧了。 就在祝霆深意识逐渐模糊时,他恍惚听到熟悉焦急的呼喊。 “霆深!” 第七章 看到昏迷过去的祝霆深,苏韫连忙扶起他。 感觉到他滚烫的体温,她心下一惊。 外面大雨磅礴,一时间根本出不去找人帮忙。 苏韫最后只好脱下身上的黑色外套,用雨水浸透再贴在祝霆深的额头。 每隔十分钟,她就换一遍。 直至天明,祝霆深终于退烧了。 苏韫终于松了口气,垂眸细细打量起祝霆深棱角分明的脸。 看到他紧蹙的俊眉,她忍不住伸手抚平。 她都记不清,祝霆深上次对她笑是什么时候了,好像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苏韫眨了眨酸涩的眼眶,笑的苦涩。 “霆深,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生病了。” 她的声音很轻,可眼里却盛满了不舍。 “等我死了以后,就不会让你丢脸了,你是不是就会笑了?” “霆深,你不要忘记我,这是最后的请求。” 她说着早已泪流满面,含泪笑着吻在祝霆深眉间。 翌日早上。 祝霆深撑着晕沉的脑袋醒来。 昨天他好像听见了苏韫的声音,是她吗? 身上盖的外套落地,祝霆深一看,脑海不由浮现出苏韫的脸。 真的是她…… 当天律师所。 祝霆深刚踏进律所,就听到前台说:“祝律,警察打电话来让你去派出所领人。” 他脸沉沉,转头就赶去了派出所。 派出所。 祝霆深刚给苏韫办了保释手续出来,就看到她点头哈腰的跟一个混混道歉。 她脸上的巴掌印红肿,却还在谄媚的笑着。 祝霆深脸色一沉,冷声道:“苏韫!” 苏韫一抬头,对上震怒的祝霆深,脸上的笑容僵住。 混混见状,也不敢在派出所惹事,赶忙离开了。 “你就那么喜欢去会所卖?”祝霆深紧盯着苏韫,冷冷地问道。 苏韫面色血色尽失脸色一白。 如果不是怕奶奶担心,她也不会找祝霆深把自己捞出来的。 她的话还没想好,祝霆深就把那件黑色外套砸到了苏韫身上。 “你真让我恶心!” 说完,他冷漠决绝的转身离去。 看着祝霆深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苏韫才弯腰拾起外套,心像被凌迟,撕碎成了数块。 她脸上面无表情,只有一口血硬生生堵在喉咙。 之后的几天,祝霆深烦乱的情绪挥之不去,就连翻看案子的资料也时常走神。 这天,律师所的合伙人之一封颂敲响了自己办公室的门。 “祝大律师,我这有个案子需要你帮帮忙。” 祝霆深头都没抬,嗓音清冷:“什么事?” 封颂处理案子的经验不比他少,能有有什么事情难得倒他? 封颂一脸为难的抿唇:“这个委托人……不好办啊。” “有什么不好办的?什么案子?”祝霆深从资料里抬起头问道。 没有直说,只开口:“你跟我来。” 说完,封颂拉着他就去了律所洽谈室。 …… 连着三天没睡的苏韫局促不安地坐在洽谈室。 不多时,门突然被推开。 她以为是封颂回来了,刚想开口,却没想到抬头赫然看到西装革履的祝霆深! 第八章 洽谈室一片静默。 苏韫被封颂推到祝霆深面前才缓过神来。 她没想到还会再见到祝霆深。 明明她是找了前台,找封颂递交了委托书。 眼看着奶奶的身体逐渐好转,苏韫却发现许丹趁她不在就欺负奶奶。 她想了很久,心里萌生出一个想法。 如果可以从二伯手里拿回家产,她就能带着奶奶离开了…… 而盛华事务所打官司从未有过败绩,所以苏韫才来了。 气氛凝滞片刻。 祝霆深翻看着薄薄的几页委托书,眼中情绪越发复杂。 “封颂。”他突然说,“我和苏韫存在近亲属关系,按法律规定应当回避。” 封颂一惊,只好点头:“那好吧。” 苏韫向封颂陈述着自己的需求,并把这些年的所有事都说了出来。 “他们欺我年纪小霸占我爸妈的家产,但我现在已经成年,只想拿回属于我的那一份。” 祝霆深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放在桌下的手不由攥紧了。 过了许久,封颂了解了情况,面露难色。 “苏小姐,您的需求我已经了解,但您二伯把你抚养长大,又没有弃养你奶奶的证据,这部分家产你怕是拿不回来。” 封颂的话,让苏韫对未来美好的期望彻底被碾碎。 她强忍心间的麻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 话落,苏韫起身径直从祝霆深面前离开,一刻也不曾停留。 眼见着苏韫出去了,祝霆深蹙起眉头:“封颂,你就拿这个破理由忽悠外行人。” 封颂无奈道:“她二伯是江城出了名的泼皮无赖,这种人盛华不惧,可也别惹得一身腥。” 祝霆深冷冷剐了他一眼,大步追了出去。 原来,她奶奶是真的生病了。 原来,她去会所真的是为了救她奶奶的命…… 才出盛华事务所门口,祝霆深就看到苏韫站在雨中淋着。 他打了把伞走过去,喉咙紧了紧:“你奶奶她怎么样了?” 苏韫看着头顶的伞,笑容艰涩:“我会照顾她的。” 话落,她又含泪仰头问他:“为什么坏人没有报应?我真的好恨许丹,恨不得让她死。” 祝霆深一惊,冷眉拧起:“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让她死,你也得偿命。” 苏韫看着他清冷的眉眼,笔挺昂贵的黑色西装。 他的脸,她曾在心里临摹了无数遍。 两人两两相望,心却如隔了一个世纪。 最终苏韫惨然一笑,重新走回雨中,声音虚无缥缈的传来: “祝律,我已经湿透了,不需要你的伞了。” 她往前走着,再没有回头。 看着她步履蹒跚的背影,祝霆深莫名心里难受。 走着走着,苏韫嘴角溢出鲜血,她若无其事的抬手擦去。 迈着沉重的步子,苏韫一步步走回了苏家。 苏家大门不知道为什么大开着,她走了进去。 还没有走到杂物间,就听见隐隐约约的哭喊声。 苏韫心下一跳,整颗心悬了起来。 她慌忙跑过去,却见那煎药的药罐倾倒在地。 而奶奶瘦弱的身子倒在一旁,生死不明。 许丹跪坐在一边,连哭带喊:“妈,你怎么就走了啊……” 第九章 天边倏忽划过几道闪电。 轰隆隆的雷声响彻在苏韫耳边,震得她六神无主。 她怔怔的走了过去,慢慢跪在奶奶身旁。 苏韫颤抖着拿起奶奶满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