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毓宁却注意到,陆舟的目光投向了她身后无人问津的林映竹。 却一眼都未施舍予她。 这一刻,沈毓宁仿佛听见心中有什么彻底碎裂开来。 她有些想笑,也真的笑了。 “陛下。” 陆舟这才回眸看她,当触及她那双绝望的眼时,他心口突的一缩。 沈毓宁看着他,笑容明媚得让陆舟几乎晃了神。 “这一次,臣妾是最后一次做她的挡箭牌了。” “臣妾不怨,只求陛下给宋家一条活路。” 闻言,陆舟瞳孔骤缩。 这些时日来的种种事情片羽般倏忽划过脑海。 他下意识怒喝出声:“沈毓宁!” 沈毓宁却不再看他,眼中闪过坚决,她猛地握住架在自己脖颈处那把刀。 接着,重重撞了上去! 这一次,是她自己选的死。 这一次,她不想再做另一个女人的挡箭牌,被所爱之人亲手下令刺死! 利刃划开血肉不过一瞬。 白的衣裳,红的血。 沈毓宁最后映入眼中的,是陆舟从未有过的恐慌神情。 第11章 不过转瞬,陆舟的眼睛犹如被那抹血色沾染,猩红一片。 他暴怒出声:“将这群逆贼就地格杀!” 说罢,他径直从马上跃下,竟不顾安危,抽出剑便朝着还在怔愣中的拓拔野攻去! “陛下!” 陆舟脑海中一片空白,他能看到的,只有软绵绵倒在地上的沈毓宁。 拓拔野慌忙架剑挡住他的攻势,可陆舟双眼赤红,甚至以伤换伤,剑光如练,血色满身。 拓拔野怒骂一声:“陆舟你这个疯子!为了个沈毓宁,命都不要了?” “朕今日便要你死!” 陆舟声音沉静,却带着一丝不管不顾的疯狂。 拓拔野狞笑:“行,你想当情种,本王就成全你!全都围攻,用我们的命换他的,部落勇士定会拿下京城,为我们复仇。” “为了部落!” 所有逆贼眼中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冲向此处。 陆舟手臂、胸腹之间多了几道血淋淋的伤口,就在他站在沈毓宁身边时,却听身侧传来林映竹苍白无力的声音。 “墨哥哥。” 陆舟猛然顿住脚步,他挥剑刺入贼子胸膛,冷冷转头:“还能走就站起来,朕会带你出去。” 林映竹看了眼他身后毫无声息的沈毓宁,竭力按下心中欣喜,听话走到陆舟身边。 拓拔野带来的手下在禁军的包围下逐渐减少,最后能站在陆舟身前的,不过数十人。4 陆舟眼神冰冷,他对林映竹开口:“朕会护着你二人,只有一点,你看好她。” 林映竹还没来得及说话,陆舟眼神一厉,抬剑狠狠往前劈去。 温热的血液瞬间落在了林映竹白净的脸上,她瞳孔一缩,整个人瘫在了沈毓宁身边。 半个时辰后,陆舟单膝跪地,靠着手中剑才勉力撑住没有倒下。 他身上的衣物,已然被鲜血尽数染红,而身前,逆贼尸首堆积成山。 陆舟鹰隼般的眼眸扫视四周,警惕有漏网之鱼从某处窜出。 禁卫军统领跪在他身前。 “陛下,逆贼三百七十二人,尽皆伏诛,无一活口。” 当啷。 陆舟手一松,利刃落地,他慢慢转身,边沉声道:“朕知道了,你去唤太医过来,朕……”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在他身后,林映竹满脸仓惶的看着自己,而本该在她身侧的沈毓宁,却消失无踪! 陆舟脸上闪过一丝极度的惊怒,他厉声喝道:“贵妃呢?” 林映竹被他吼的一颤,泪即刻流出来。 她带着哭腔开口:“陛下,臣妾有罪,有人趁陛下鏖战,从臣妾手中夺走了贵妃娘娘的尸身。” 陆舟这才看见,林映竹的手臂上有着一道触目惊心的刀伤,血液在她身侧凝聚了一滩。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厉声道:“调动所有禁军,封山,务必找回贵妃!” “是!” 陆舟停滞片刻,终是对林映竹开口:“随朕回营,让太医给你看看。” “是,陛下。” 营帐内。 林映竹坐在下侧,哪怕太医小心翼翼到了极点,但她该受的疼一点都没少。 上方陆舟身边也有太医为他诊治伤口。 这些老太医本以为此次只是来走个过场,却不成想九五之尊都伤口满身,一个个花白的头发更是白了不少。 这若是料理不好,老命都得丢在这里! 林映竹偷偷瞥了一眼上方神情冷凝的陆舟,委屈的咬住了下唇,一声都不敢吭。 陆舟此刻全部注意力全都放在帐帘处。 终于,帐帘被掀开。 禁卫军统领单膝跪地。 “陛下,臣等无能,翻遍山野,仍未寻到贵妃踪迹。” 陆舟心里的戾气几欲压制不住,抬手便将手边的茶盏砸向他。 “寻不到就扩大范围,九州四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12章 就在秋猎围场人心惶惶之时,一辆朴素至极的马车晃晃悠悠停在了城郊某个院落前。 马车上下来两个身形高挑的女子,将一个裹着披风的女子抬了进去。 走到大门紧闭的里屋处,一人出声。 “主子,我们将人带回来了,如今呼吸灭绝,只怕是活不成了。” 一个磁性有力的声音从里传出。 “抬去后院让医师救治,告诉他们,救不活,就去死。”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今晚用什么菜一般。 房间之内,拓跋宏看着这个带着面具的男人,心里的怒意几乎压制不住。 “我手下的人在围场内死了几百个!你不给我一个解释?” 那人带着一张青铜睚眦面具,只露出一双黑如九幽的眼,一袭黑色劲装勾勒出他精壮有力的身形。 他似是发出一声低笑,语调却凉薄残忍。 “我跟你说不要动手,你一意孤行,如今不过死了几百人,便坐不住了?” 拓跋宏猛然捏紧椅子把手,气的整个人都在发颤。 “睚眦,你不要太过分!”6 被唤作睚眦那人轻飘飘看了拓跋宏一眼,下一刻,他站起身来,铺天盖地的威压骤然爆发。 “就连你爹在我面前,也要恭恭敬敬唤我一声少主,你如今在我面前如狗一样叫唤什么。” 拓跋宏脸色陡变,下一刻,他竟被那无穷无尽的威势逼的跪倒在地。 他咬紧牙关,睚眦却慢条斯理的欣赏着他的负隅顽抗。 一刻钟后,豆大的汗珠从拓跋宏脸上滑落,他终于低下了头:“少主,是我逾矩了。” 睚眦这才坐了回去,满屋令人窒息的内力骤然全部收回。 “滚出去吧,日后无事,别来我这别院。” 拓跋宏狼狈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