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楼梯道,许放才按下接听键:“有事?” 电话里,傅父的声音沙哑却不失威严:“你就这么跟父亲说话?” 许放不言。 他们父子关系一直很不好。 他六岁那年,母亲病危,父亲却迟迟不来。 直到母亲去世下葬,父亲都没出现,甚至开始周旋在各种女人之间。 商场的人有惧于他的雷厉风行,有恨他的手段狠辣。 而情长的女人不过是惦记他的钱,她们没有真心,他也不会动心。 没有听到许放的回应,傅父重新开口:“我明天回国内总部,顺便看看你跟林兮,她怎么样了?你们没吵架吧?” 许放望向林兮病房的方向,面色微沉。 良久,他才回答:“她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 “什么?” 傅父的声音一下高了八度,斥责道:“你一个男人,连自己老婆都照顾不好?” 这话让许放立即冷下脸:“在照顾老婆的问题上,你没资格说我。” 话落,他直接挂断电话。 没一会儿,傅父再次打来。 许放没有理会,静音了后便回了病房。 正在闭目养神的林兮听见熟悉的脚步声,被子下的手不由握紧,却没有睁眼。 他的动静很轻,像是怕打扰到自己。 紧接着,身上的被子被往上提了提,带着薄茧的手擦过脸颊。 细微的摩挲感让林兮眼睫颤了颤,本就混乱的思绪更加难以理清。 “林兮。” 刻意压低的嗓音有些沙哑,又带着某种犹豫。 她装作睡着,没有回答,也不愿理会。 许放接着说:“我知道,等我知道真相后一切都迟了,但我不想就这么结束……”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至少不是现在结束。” 远处的车流声传进病房,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听着许放坚定的口吻,林兮内心五味杂陈,更觉无力。 这个男人,从来不会给她选择的机会。 ======第21章====== 下午。 派出所,拘留室。 民警推开门,径直过去解开许明薇的手铐:“你可以走了。” 原本焦躁不安的许明薇愣住:“什么?我可以走了?” “没错。” 民警没有多说,批评教育几句后让她签完字便将她送了出去。 踏出派出所那一刻,许明薇才觉自己逃出生天。 可放松后又不免心生疑惑。 按照许放那睚眦必报的性格,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自己? 可又听说是因为许放不追究,自己才能这么快出来,不安的心又落了下去。 许明薇扬起下巴,恢复以往的高傲。 看起来许放也不是那么爱林兮,反而会惦记和自己之间的感情。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她低头一看,火噌的冒了起来。 许明薇跑到马路对面,才敢接起电话,劈头盖脸就骂:“李云铭你这个混蛋,你知道不知道你差点害死我!”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蔑的嗤笑:“你从傅氏弄了一千万,连五十万都不肯给我,那是你自己活该。” 闻言,许明薇更是怒不可遏。 她谨慎地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你明明知道那一千万我都用来还债了,哪儿还有钱?” “怎么,不能回傅氏了?” “……暂时回不去。” 想着还欠赌场的那五百万,而且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是还款期,许明薇烦躁又害怕。 正想着怎么重新获取许放的信任,便听李云铭又说:“你认识的老总又不只许放一个,正好借着他的名头,更别的老板套套近乎。” 听了这话,许明薇愣住。 思绪打转间,一抹阴狠从她脸上闪过。 天渐黑。 睡了一下午的林兮悠悠转醒。 环顾病房,不见许放,但他的大衣还放在桌子上。 像是本能一般,开始担心这么冷的天他会不会感冒。 等反应过来,才挥去那些本早该摈弃的多余关心。 喉咙的干哑让她不由望向桌上的水。 右手输着液,只能尽力伸着左手过去。 从腰一下就像被冰冻住了,无力又无知觉的感觉让林兮心底掠过丝不安。 失神间,才碰到杯沿的手一抖。 “咵嚓!” 刺耳的碎裂声在病房里炸响。 几乎是一瞬间,一声“林兮”伴着许放的身影出现。 见林兮耷拉着左手,只是打碎了个杯子,才松了口气。 倒了杯水,舀起一勺喂给林兮。 然而林兮只是定定看着他,没有要喝的意思。 许放皱眉:“怎么了?” 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深爱过又被她深深伤害过的男人,林兮满心复杂。 “许放。” 第二次叫他全名,依旧有陌生感。 许放嗯了一声,等待着她下一句话。 气氛微凝中,林兮重新开口:“我有渐冻症,无法治愈,以后生活都不能自理,也可能几年后就死了。” 许放握着杯子的手收紧:“我知道。” “孩子和我妈,都因为我们才会死。” “我知道。” 两人的声音都逐渐沙哑,平静中又夹着些许波澜。 林兮眼尾泛红,一字字说:“那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第22章====== 不知道是因为晚冬残余的寒意,还是林兮的话,病房的温度突然骤降。 门外原本在跟许放说话的陈医生见病房两人僵持着,便转身离开了。 沉寂中,许放只觉每一次心跳都像被鼓槌重重捶打。 他怎么会不知道林兮恨自己,只是此时此刻,他根本回答不了。 看着沉默的男人,林兮鼻尖酸涩。 这句话她早就该说了。 “我妈说过,单方面付出的婚姻无法长久,爱情也一样,有些人无论怎么追赶都追不上,他也不会回头。” 林兮抑着心尖上的痛:“我累了,也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 无言了几秒,许放语气平稳:“说完了?” 见他不仅没生气,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林兮不由怔住。 她越来越猜不透他了。 许放缓缓坐下,比起以往的冷沉的压迫气势,现在的他温和了些许。 “我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