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霎时雅雀无声。
宋母像是被人点了哑穴,所有的话卡在喉间,她的嘴唇还在无意识的动着,但嘴里却没了声音。 半响后,她才回过神来,轻声呢喃:“你疯了?我可是你亲妈!” 宋铭臣定定的看着她,眼底空荡荡的没有丝毫情绪。 恰恰相反,他此刻无比清醒,甚至于从没有那一刻比现在更加清醒。 “如果您不是我的亲妈,我不会容忍你这么久。” 宋铭臣摩挲着右手上的两枚戒指:“哪一次你和岚浅起争执我没有帮您?” “您把意意弄丢的事情,我也始终没有多说过你一句。” 宋母红润的脸色此刻有些发白,她蠕动着嘴:“可我都是为了你好……” “温楚有什么好?连你都照顾不好!” 宋铭臣的表情古怪又复杂:“所以你就是这样照顾我的。” “现在我妻离子散,说是家破人亡都不为过。” 宋母脸上最后一丝血色都没了,她浑浊的眼里流淌出泪水,顺着沟壑纵横的皱纹低落在病床上。 俨然没了往日嚣张的气焰,只剩深深的无力和颓败。 宋铭臣的心被狠狠拧了一下,好似被人抓住了软肋。 更早之前,母亲一个人带着他长大的场景浮现在眼前。 这时宋铭臣唯一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亲人了。 他沉沉的叹了口气,拿过纸巾放在母亲面前:“没有下次。” 宋母接过纸巾,哀声痛哭:“儿子,我是为你好啊……” “妈妈怎么会害你?要是你没有儿子,我下去看见你爸可怎么交代啊?” 宋铭臣嘴角抿的笔直,脸上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只是眼里却没了光彩,只剩下深深的疲惫。 他不想继续再听下去,转身离开,木然的回了家。 屋内所有的物品都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只是积压了一层浅浅的灰尘。 昭示着主人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 宋铭臣兀的想起温楚在的时候。 即使再忙,只要有时间,她就会将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女儿也照顾的很好,从来不需要他去担心。 宋铭臣心口上涌上刺痛,他僵硬的走进卧室。 里面的陈设如旧,可敞开的衣柜里却少了不少的东西。 他剑眉一拧,立即上前查看。 里面属于温楚的衣服只剩下几件,宋铭臣心一沉,又进了浴室,温楚所有的生活物品都消失不见。 他浑身的血液僵住,思考了一瞬后,走进女儿宋意的房间。 原本温馨可爱的儿童房内空空荡荡,宋意所有的生活痕迹都被抹去。 宋铭臣的胸腔急速起伏着,汹涌的怒火不断蚕食理智。 他立即拿出手机,给母亲打去电话。 片刻后,宋母接了电话。 宋铭臣忍住翻涌的怒气:“你把温楚和意意的东西弄到哪儿去了!?” 听着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宋母支支吾吾:“就……她们都死了,我就收拾收拾……送到焚烧场去了。” “什么时候送去的?” “就……今天上午。” 宋铭臣呼吸一窒,心ʝʂց口的阵阵泛痛。 他急匆匆挂断电话,直奔车库,导航了最近的焚烧场后,宋铭臣一脚踩下油门,黑色的悍马宛如奔腾的巨兽在公路上疾驰。 可无论他怎么赶,等到焚烧场时,工作人员已经将东西丢进锅炉。 宋铭臣喘着粗气,眼睁睁看着最后的念想在他眼前被焚烧成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