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前他目光灼灼问她:“若我能大胜归来,你能否嫁我?我早在上京之时,早在你知晓我之前,便对你一见倾心,在楚家的后院,我见过你。” 沈洛曦心中惊愕,这才知他竟然有如此情意,望着他那双眼睛,她最终还是点了头答应。 她希望他能大胜,希望他能守护南境一方安宁,她也并不讨厌他,愿意与他共度余生。 那一战他果真大捷。 沈洛曦与他的婚约也就此定了下来。 南境向来有占卜求福的巫师,两人闲来无事时去寻过一名巫师,问及两人未来的情况。 可巫师算了三卦,却说:“两位郎才女貌,本该合适,但终究是有缘无分,望只需珍惜当下,将来也莫要强求。” 这话无疑不太顺耳,萧云廷闷闷不乐说再也不算了。 当时沈洛曦也并未当回事,毕竟那时自己在上京也被一白胡子老头算过命,那白胡子老头说她逃不过命运,可她不也逃了吗? 可事到如今,沈洛曦才明白,原来兜兜转转,他们竟真的没能逃过命运二字。 自从这晚过后。 萧云廷回了府便再没能来寻她。 沈洛曦却反倒松了口气,萧云廷能放下才是最好,他们都该开始自己的新人生才是。 值得一提的是,褚序泽也没再来寻她。 她彻底清净了下来,能专心准备铺子的事了。 只是意外来得猝不及防。 这日盯着铺子将最后的一点摆设装完,沈洛曦回到家。 却见门口等了几名轿夫侍卫和一位老人,那老人抱着包袱,等了也不知多久。 见到她,老人眸中一亮:“姑娘!你回来啦?!” 沈洛曦震惊上前,扶起老人,喊了一声。 “乳母,你怎么过来了?” 奶娘笑笑,将发丝往后一缕:“姑娘不是让老奴过来看看您的新夫婿吗?” 第39章 沈洛曦一怔。 她分明修书让奶娘不必过来了,怎么奶娘不仅过来了,还对一切毫不知情? 她看了一眼旁边那几名侍卫和轿夫,没有多说什么。 将奶娘扶进屋内安顿好后。 沈洛曦直接找了那领头的侍卫:“我当时的飞鸽传书,你们没有收到吗?不是让你们送她回江南吗?” “传书?”侍卫眉头一拧,当即跪下请罪,“世子妃恕罪,途中我们确实有收到信件,见是给您乳母的,我们便给了她,但她看后未多说什么,我们便继续赶路了。” 乳母是识字的。 可既然乳母看jsg了信件,怎的还要过来? 沈洛曦压下心里的疑惑,并不真的怪罪。 她扶起那侍卫,“无碍的,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 “多谢世子妃。” 那侍卫起身。 沈洛曦却是一愣,看来他们刚到这里,并不知道她已经和萧云廷解除婚约的事。 她缓缓摇头道:“日后莫要喊我世子妃了。” “世子妃这是何意?”侍卫不解。 沈洛曦却是浅浅一笑:“待你回府复命便知道了,我与你们世子已经解除了婚约,其他的便不多言了。” 那侍卫神色大震,似乎不敢相信,他想再问些什么,但见沈洛曦神色淡然,不会多言,他便也不再多言,很快离开。 侍卫走后,沈洛曦又拿出额外的银钱给轿夫做辛苦费。 将人都打发走了后,她才重新回屋。 正见奶娘从包袱里掏出一箱财帛。 “姑娘,您的这些财帛首饰,老奴都替你保管得好好的!如今做您的嫁妆,也是不少的。” 那匣子打开,里面她放的黄金与玉银首饰,竟丝毫未动, 沈洛曦心中大惊又泛起酸楚:“奶娘,那你这一两年在江南如何生活?” 她给这些财帛,是为了让奶娘过上好日子的。 可奶娘却将其保管着,又还了她。 “姑娘放心,老奴手脚利索,到了江南安置好后,便一直在做绣品为生,还赚了不少呢。” 奶娘笑着。 可沈洛曦的心却更憋闷得慌了。 眼里的泪水不可遏制得流出,奶娘替她擦去,还安抚道:“姑娘哭什么,快要做新娘子的人了,可不能哭。” 提及这个,沈洛曦心里更难受得紧了。 看着奶娘如此认真提及这个,沈洛曦不免疑虑再升,又问:“乳母,你可有收到我的信件?” “信件?什么信件?”奶娘不解。 她看起来不像是看过信件的模样。 沈洛曦见她舟车劳累,没再多问,“无碍,先休息吧。” 原本以为是奶娘故意不提的。 可过了几日,沈洛曦才知,奶娘怕是病了。 奶娘做饭会忘记放盐,又忘记她身处何处,甚至偶尔还会认为她们仍在楚家偏院。 但唯一不变的是,奶娘始终记得她要给沈洛曦送嫁妆的。 沈洛曦请了大夫来看,说是呆症。 暂时无可医之法,所幸只是记忆减退,不伤及性命。 乳母的情况时好时坏的。 沈洛曦便将铺子开张延迟了几日,专心守着乳母。 这日。 沈洛曦正在屋内煎药,乳母却突然从院子里兴冲冲走进来。 “姑娘!姑娘!您的夫婿来寻你了!” 第40章 “什么?” 沈洛曦愣了下,正想着萧云廷这两日应当是在准备成婚,怎么会来寻她。 到了院里一看。 沈洛曦霎时一惊,“褚序泽?你怎么来了?” 奶娘如今没了记忆,并不记得褚序泽这个名字,还乐呵呵在旁笑:“原来姑娘的新夫婿叫褚序泽,这个名儿好听!比您先前那位阎罗好听多了!” 沈洛曦脸色一白,偷眼看了下褚序泽,这才松了口气。 她应付着奶娘将其送回屋内。 若是奶娘这会儿清醒过来,看见她口中的阎罗就在自己面前,怕是要吓死。 安顿好奶娘,沈洛曦才重新出来,递了杯茶水给褚序泽,又问了一遍:“千岁今日怎么突然来我这里了?” 褚序泽在院里的石椅落座,淡淡抿了一口茶。 他道:“今日是你原本的铺子开张日,我特意想去寻杯开业酒喝喝,到了却听伙计说延迟开业了,我怕……” 话到此,褚序泽意识到什么,没往下说了。 沈洛曦却问:“你怕什么?” 褚序泽这才继续说:“我怕你是因萧云廷这两日大婚,情绪低落才不开张的。” 他倒真是改了性子一般,竟学会关心人了。 沈洛曦心中的诧异一闪而过,但面前却只是淡淡笑着:“千岁多虑了,我是因为乳母突然到来,她生着病,我不放心,便延迟了几日开张,想先晏着乳母的身子。” 褚序泽的心这才落了定,他往后看了一眼屋子。 他摩挲着茶杯口,踌躇许久,才又道:“洛水瑶已经被我送走了。” 褚序泽会主动提及洛水瑶倒是出乎沈洛曦的意外。 她愣了片刻,却并无太多感想。 “这事与我无关,千岁不必与我多言。” “我知道,”褚序泽点点头,旋即又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日后你或许能以平常心待我,我不是过去的那个褚序泽了。” 沈洛曦心口快速跳动几分,“这是何意?” “我知道我过去伤害了你,也做了许多错事,我会补偿,我也会道歉,但你放心我会慢慢来的,你不愿意的东西我不会勉强。” 褚序泽又说了一堆莫名的东西。 沈洛曦下意识皱起了眉,正要说话,褚序泽又说:“我不喜欢洛水瑶。” 这下沈洛曦是彻底怔愣住了。 她好似听到了一个笑话,却又被他认真的神色堵得心闷。 褚序泽便继续说:“我对洛水瑶是感激之情,过往是我错把感激当爱慕,才会做出那么多伤害你的事,希望如今一切还能来得及补救。” “感激……”沈洛曦念叨着这两个字,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褚序泽叹了口气:“当初我落魄之际,是铃月施粥于我,于当时的我而言,那便是足以永久铭记的恩情。” 原是如此。 沈洛曦心绪万千,只觉可笑:“那又如何呢?于我何干?你喜欢她,与如何伤害我有何关系?我难道就错在没有像她那样出门施粥,错在没有给过你恩情,所以我活该被你利用,活该被你当做替身,活该被当做她的药引吗?” 褚序泽一愣。 如若之前他只是猜测她重活一回,如今她的句句质问便是落定了这个想法。 第41章 褚序泽眸色闪烁,定定看着她张嘴正要出声问什么。 只听屋内陡然传来一声巨响。 “乳母!” 沈洛曦神色一急,再晏不得许多,慌忙起身去了屋内。 只见奶娘倒在地上,意识不清,她的旁边是一把木椅,也倒在一旁。 沈洛曦心下着急,正要扶起人,被身后的褚序泽伸手阻止:“不能动,我去喊大夫!” “可乳母……” “你乳母头上有血迹,伤及头部,不能轻易动,否则反倒会更严重。” 褚序泽这般一解释,沈洛曦赶忙收回了手。 “你在这里等着。” 褚序泽说完,直接大步冲了出去。 沈洛曦焦急等着,很快,屋外响起马蹄声。 褚序泽将大夫接了回来。 大夫见状,就地诊断了一番,随即命人将奶娘护着头部,平移到了床铺上。 “老者本就有呆症,如今又伤到了脑袋,恐怕凶多吉少。” 闻言,沈洛曦的眼泪唰的一下便流了下来。 她想也不想下跪求道:“大夫,求您救救我义母,要多少酬金我都付!” “世子妃…陆姑娘不必行此大礼,老夫受之不起!”那大夫也是认得沈洛曦的,下意识喊她世子妃,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