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伴着震耳欲聋的礼炮声,安浔接了圣旨,心中却仍旧不敢相信。 她已不是有名无实的郡主,而是一国皇储! 众臣齐拜安浔,高喊着:“太女千岁!” 安浔眼神微暗,众官中唯独不见云衍。 而离府邸二十丈外的街角,云衍立于枯树下,眸色深邃。 梁左相佝偻着起身,朝安浔作揖道:“臣请太女,即刻下令斩杀奸臣云衍!” 此话一出,其他老臣纷纷附和:“求太女,即刻下令斩杀奸臣云衍!” 对他们来说,女子继位远没有云衍专权严重。 只要除去云衍,他们宁愿屈居于安浔之下! 安浔身形微怔,说不出话。 他们只知她已是皇太女,可云衍却还是她的夫君。 这时,暗中目睹这一切的云衍忽然走了来,狭眸扫了眼跪在地上的大臣们。 他唇角微扬,目光却满是狠戾:“诸位大臣,可否再说一遍方才的话?” 众臣听见云衍的声音,顿时汗如雨下。 他们听说今日他不在府内,才赶着带太监来颁布圣旨。 也好让安浔下令诛杀云衍,没想到他竟在暗处等着。 其中几个胆小的大臣腿已抖如筛糠。 他们素知云衍心狠手辣,朝中官吏只要进入天牢,即使能出来,也只剩一口气…… 云衍见他们不敢说话了,转身走至安浔身旁。 他轻笑道:“恭贺夫人成皇太女。” 梁左相见他这般轻浮无礼,忍不住呵斥:“云衍,你该跪地参拜!” 闻言,云衍凤眸微眯:“从古至今就没有丈夫跪妻子的道理,来人!” 他一声令下,不知从何处涌来一群侍卫,将这些官吏团团围住。 安浔脸色一白。 未等她说话,云衍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左相昏聩,胆敢诬陷本司,关入天牢!” 话音刚落,不少官员连忙磕头求饶:“大人饶命……饶命啊!” 梁左相被两个侍卫死死架着,沙哑的声音中满是愤恨和不甘:“皇太女,您看到了吧,您万不可手软,留下这乱臣贼子!” 声音越渐远去,安浔面容煞白如纸。 她只听闻云衍专权霸道,不想如此暴戾。 她抬眸,嘶声求情:“左相并无大错,这些老臣也只是祝贺我被封皇太女,放过他们吧。” 云衍却冷笑道:“结党营私,岂可轻易放过。” 说完,他眼神一凛:“都带下去!” 求饶声此起彼伏,一场封诰礼竟变成了人间炼狱。 安浔怔怔看着云衍,只觉他无比陌生。 她想救这些官吏,但也知,如果开口,云衍定会坐实他们结党营私的名头。 这样,他们更难活命。 安浔心口顿觉一片苦意,她不想再待在这儿是非之地,转身欲走,却被云衍一把抓住手腕。 “若本司不在府邸,你可真要如那些庸官所言,斩了本司?” 这一问让安浔愣住,她心渐渐紧缩,眼中是难掩的酸涩。 她自嫁给云衍,日日只想他好,从未想过要取他的性命。 更何况,如今的他手握兵政大权,她空有皇储名头,又能奈他何? 见安浔垂眸迟迟不解释,云衍心一沉,只觉她是真想要自己的命。 “你真是本司的好夫人!” 他一把甩开安浔,转身离去。 安浔看了眼紫青的手腕,抬头遥遥望着云衍远去的背影,泛红的眼眶一热。 她死死咬着牙,忍着心口如刀绞般的痛楚。 她从未有一刻觉得离云衍那么远…… …… 皇上病重,安浔虽授封皇太女,但礼部未受命安排典礼。 按照惯例,作为皇储的安浔必须要日夜陪驾,以防出现万一。 安浔心中有怨,怨皇上下令杀了父亲,但还是进了宫。 然进宫那日,地上雪已有三寸厚,无宫人接,更无人送。 因为云衍的命令,没有人敢。 安浔在风雪中走了近半个时辰的身子颤抖着。 她望着巍峨的宫门,喉间发涩,喃喃道:“萧寒,我想回凉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