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安浔恍惚的模样,顾羽竟转身走了:“有缘再会。”
他来去匆匆,安浔再想问其他也没机会。 她凝重着脸,握紧了拳。 既然他说‘有缘再会’,必定是会再见面的。 安浔回身望向偌大的提邢司府,印着橙黄色的夕霞的双眸满是悲怆。 她的心上人,她的夫君,将是夺了魏国苏山的仇人。 天边的红意渐渐蔓进她湿润的眼角,安浔低下头,喉间越发苦涩。 进了府,安浔才坐下,还未缓过神,长福便来回话。 “夫人。”他跪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叫了句。 安浔回了神,叹了口气问:“你娘和家姐可都安顿好了?” “托夫人的福,都安顿好了。”长福磕了个头,语气中满是感激。 安浔理了理袖口,故作不经意地问:“我看你身手不差,可是学过武?” “小的入府前儿曾在武馆打杂,学过些皮毛。” 闻言,安浔眸光微闪,有些皮毛也够了。 她朝长福招了招手,长福眼中带了丝疑惑,却也没有迟疑。 他站起来就弓着身站到安浔身旁。 安浔在他头侧耳语了几句,长福诧异了一阵,却也什么都没有问。 他复而跪地又磕了个头:“小的一定办妥。” 安浔见他神色从容,也没有多嘴问其他的,满意地点点殪崋头。 而这日,直至用了晚膳,云衍都还没回来。 听着外头打更人的铜锣声,安浔漠然熄灭房中最后一根蜡烛,向床榻走去。 她捻了捻被角,微微蜷缩着。 才初冬,她已经感觉到刺骨的寒意了。 不过一炷香时间过后,房外一阵杂乱的脚步让浅眠的安浔立刻睁开了眼。 她才坐起了身,房门“嘭”的一声被撞开。 黑暗中,一个带着浓烈酒气的身影摇摇晃晃地走了来。 借着外头廊上微弱的烛火,安浔见云衍一下就被踏凳绊倒,扑在榻上。 她蹙起了眉,屏息伸出手。 “萧颜……” 一声低缓让安浔心底狠狠一抽,僵在半空中的手颤了颤。 她怔怔地看着离她不过一肘之距的云衍,放开屏住的呼吸,却仍旧有种致命的窒息感。 “嗒——嗒——” 淌过冰冷的脸颊的热泪落在绸面洒花被上,湿了一片。 安浔收回手,紧握到指甲深陷掌心留下深深的痕印才松开。 她忍着心尖上的痛意,将云衍扶上床,脱下鞋盖上被褥。 整个房中都带着酒意,熏得安浔眼圈泛红。 她披了见外衣,坐到了廊上看着那黑漆漆的天空。 翌日。 云衍望着给自己更衣的安浔,欲言又止。 昨晚本想早些回来,不想却在诗社多喝了几倍。 “婉婉……” “明日早些回来,我们去给爹祝寿。” 安浔打断他,语气神情与平日无异。 云衍一怔:“好。” 听了他的回答,安浔才放下手,径直去整理梳妆镜和床铺。 “这些事留给下人即可。” 闻言,安浔却道:“从前无下人时便是我亲自做的。” 云衍眼神微沉,心中生了丝不满。 听见身后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安浔才慢慢直起身,将柜中一木匣取了出来。 看着云衍写给她的一封封家书,她终是忍不住流了泪。 “来人。” 一声低唤,外头的丫鬟走了进来:“夫人有何吩咐?” “去端盆烧红的炭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