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让两人有上下级的距离感,但这似乎已经成了唯一能让她接受的理由。 孟丹枝脸色微变,挺直身子敬了个礼:“首长的命令,我当然要执行。” 不知道为什么,一团无明业火烧上了顾南风的心。 她对裴延笑,对裴延温和,对裴延没有上下级的恭敬,偏偏对曾经是丈夫的自己,疏离冷漠。 他深吸口气,压抑的声音有些发哑:“我在蒙北军区找了你五年。” 孟丹枝微垂双眸,没有应答,又听他说:“当年你一声不响的走,现在又一声不响的带个未婚夫出现,从头到尾,你就一句解释都不肯给我?” 闻言,她脸上骤然扶起丝怒意,面对男人鹰爪般的眼神,她一字字开口:“那我也想问你,当年小杰往我鞋子里放玻璃渣,你误会我伤害小杰,又一次次为了张燕兰抛下我,我问你到底跟爷爷说了什么,我说我们离婚吧,你给我道过歉,给我解释了吗?” 一句一句,像盆冷水浇在顾南风头上,却熄灭了心头的火:“我……” “顾南风,我知道那段婚姻是我自己厚着脸皮求来的,落得那个下场也是我自己活该,但也不是你践踏我自尊的理由。” 孟丹枝深吸着气,艰难缓和已经长久没出现过的心痛:“我不想知道你找我有多么艰难,我也不在乎,因为你已经不是我的期盼,更不是我的全部,所以从前的事,到这一刻就彻底结束吧。” 停顿了瞬,她声音轻了些许:“就当是给我们的过去留点最后的体面。” 说完,孟丹枝转身便要走。 顾南风咬着后槽牙,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不愿意。” 孟丹枝步伐一滞,侧身看着满眼都是自己的男人:“首长别忘了,我已经有未婚夫了,而且我们已经打算特种兵选拔训练结束后就打结婚报告。” 听了这话,顾南风心骤然一紧:“你爱他?” 孟丹枝迟疑了瞬:“当然。” “他是我的教官,他热爱祖国,坚定果敢,会无条件的信任我支持我,在我冲锋陷阵的时候会在后方保护我,他其实跟你一样是个话少的人,但他会把所有温柔毫无保留的给我。” 她每说一个字,顾南风胸口的沉重感就越重。 无形中,他觉得自己好像再也追上孟丹枝了…… 回过神时,眼前的人早已离开。 灯光照在顾南风身上,投下的影子有种说不出的孤寂。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 顾南风立刻敛去落寞,转身看去,竟然是裴延。 看见才被孟丹枝夸到天上的人,他拉下脸:“训练结束了?” 裴延立正:“报告,没有!” 顿了顿,他看了眼孟丹枝离开的方向,神色肃然:“首长,那是我的蝴蝶,不是你的。” ======第16章====== 无形中,两人碰撞的视线电光石火。 第一次,顾南风被人这样正面宣誓主权。 看着面前一脸坚定的裴延,他薄唇轻动:“她在你那儿是蝴蝶,但在我这儿是丹。” 裴延眼神一沉,无疑听出他话语里的挑衅。 到底是自己的蝴蝶,还是他的丹,以后就会知道。 裴延敬了个礼,越过他径自往孟丹枝离开的方向去了。 顾南风站在原地,眼眸深邃地让人难以捉摸。 几天后。 烈日下,孟丹枝扫了眼还在泥潭里挣扎的六七十名战士,有些出神。 “在想什么?” 裴延走了过来,低声问了句。 孟丹枝回过神,扯了扯嘴角:“没什么……” 说着,视线却忍不住扫向不远处的营房。 裴延眸光微暗:“顾司令昨天回沪北军区了,听说是要搞两军演练,特训结束前应该过不来了。” 顿了顿,他有些吃昧地问:“你还放不下他吗?” 孟丹枝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没有,我只是在想特训完后那七天的修整假,要不要回沪北一趟。” “回去?”裴延皱眉,心里警铃大作。 “这五年我一直都没回去过,也没去给爸妈还有爷爷上柱香。” 只有说起家人,孟丹枝才露出柔软的一面:“每次想想,我都觉得很对不起他们。” 听到这话,裴延才松了口气。 他差点忘了,孟丹枝是土生土长的沪北人,那边还有她过世的家人。 “等训练结束我陪你回去。” 闻言,孟丹枝摇摇头:“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再说了,你也好几年没回家了,回去好好陪陪你妈,别老让她担心。” 乘着没人注意,裴延微微俯身,凑到她耳边轻声打趣:“是咱妈。” 孟丹枝低眉一笑,浅浅瞪了他一眼:“正经点。” 转眼入秋,经过四个月的严格特训,当初参训的两百三十六名战士只留下了二十八人。 这二十八人,分别被分入猛虎、闪电、雄风突击队中。 战士们上车离开时,孟丹枝正跟裴延说话,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洪亮的声音:“报告!” 孟丹枝转身看去,是陈俊明,也就是训练第一天被她揍了一顿的小战士。 四个月时间,他成长了不少。 “怎么还不上车?”她问道。 陈俊明感激地望着她和裴延:“蝴蝶,苍鹰,谢谢你们……” 比起刚来时的年少轻狂,他沉稳了许多,但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表达心情。 孟丹枝和裴延相视一笑,而后拍了拍陈俊明的肩:“你不用谢我们,是你的坚持和努力让自己蜕变,希望你不忘初心牢记使命。” 陈俊明郑重点头,挺胸抬头敬了个礼:“是!” 目送战士们离开,孟丹枝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我晚上就走了,其他的事就麻烦你费心思了。” “我送你吧。”裴延有些不放心。 孟丹枝失笑:“怎么,你还觉得我是当年那个娇滴滴的南方姑娘?” 裴延冷毅的脸松动了几分,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当初看见参加特训的孟丹枝,他第一句话就是‘娇滴滴的南方姑娘为什么要来边防受罪’。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放心吧。” 孟丹枝深吸口气,望向南方,眼底掠过丝冷意。 她希望张燕兰还在大院里,这样,自己就能跟她好好‘算算账’! ======第17章====== 经过一天一夜的火车,孟丹枝重新踏进了故乡的土地。 时已是1995年,大路上是自行车车流,年轻人打扮时髦,高楼上挂着巨幅广告牌。 她怔看着,上辈子的记忆和这辈子的记忆相互交错。 上辈子的她自从爷爷去世,再和顾南风离婚后,拿着爷爷留下的钱不停酗酒赌钱,过的浑浑噩噩,从没认真注意过时代变迁。 又坐了两个小时的车才到沪北军区,哨兵在看了她的证件后,立刻敬了个礼放行。 和五年前相比,这里变化并不是很大,但重修了很多旧楼。 训练的战士们喊着口号整齐地在道路上跑过。 孟丹枝仔细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眼眶有些泛酸。 这里是她长大的地方,是她最温暖的存在,却也是让她最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