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姜栀夏没有再看裴清宴震惊的表情,先步走出了正厅。 走出将军府,她强忍晕眩回到马车上。 一直守候在侧的清风紧跟其上:“王妃,为何不当面拆穿姜如筝的身份?” 姜栀夏理了理身上的披风,强忍着蚀骨的痛意,一字一句。 “王府不会让一个养女进门,姜如筝必须有将军府小姐的身份,我不能拆穿她。” 听闻此话,清风疑惑不解。 姜栀夏苍白的脸色勉强一笑,抬眸认真地看向他。 “清风,求你帮我隐瞒这件事,我会永远感激你。” “你这般日后定会后悔。” 清风怒其不争,放下车帘赶车不再说话。 姜栀夏独自留在马车内,忍受痛意在胸口无限蔓延。 她低头咳嗽,大口的鲜血落入掌心,指间一片鲜红。 掀开帘子,目之所及都是模模糊糊的画面。 街道上无数的行人走过,可就算世间有千万人,可她心中唯裴清宴一人。 转眼便到了初七这日。 将军府内。 陆珩正往姜栀夏身上扎着银针。 今日卯时,姜栀夏照常来将军府处理事务时却突然病发。 陆珩被玉竹从太医院急唤过来。 如今已经过去三个时辰了,可她依然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陆珩急的满头大汗,手上扎针动作不停,口中忍不住呼喊着:“姜栀夏……!你不能睡,快醒过来!” 梦里,姜栀夏又见到了儿时的裴清宴。 那时,她刚被祖父送进太学。 太学的人嫌弃她孤儿出身,打骂嘲笑她,是裴清宴将人赶跑,然后抱着她安慰。 “有我在,栀夏不怕。”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姜栀夏睁开眼,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熟悉的场景。 她正躺在从前将军府她的卧房内,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姜栀夏唤来玉竹:“现在是几时了?” 玉竹回禀说:“现在已经是亥时了。” 还没等姜栀夏反应,玉竹又继续道:“王府那边今日曾派人来请小姐回去,但您当时还没醒,我便回拒了。” 她顿了顿,有些犹豫地开口:“听闻王爷发了很大的脾气,还说小姐言而无信……” 他竟是一天都等不及了吗? 思及此,姜栀夏心中一片苦涩。 窗外夜色如墨。 裴清宴许是不记得了,初七不仅仅是她的生辰,两人更是在这一日成亲的。 可如今在乎这一切的,也只她一人了。 因为身体的缘故,姜栀夏不得不在将军府又躺了两日。 到第三日,她正要回去王府时。 将军府突然来了一个久违的人,姜迟渊。 将军府的嫡长子,她的亲哥哥。 后来他跟祖父不知为了什么事争吵,毅然离开,这一走就是八年。 八年未见,姜栀夏一见他便红了眼眶:“哥……” 姜迟渊一身戎装站在门口,看着她骨瘦如柴的身体,眼尾发红。 “我一定会让裴清宴付出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