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陆诗晴,爹爹希望你以后做个乐观开朗的小姑娘。” 小苹果歪着脑袋念了两遍,拍着小手高兴地笑了。 “陆诗晴真好听,谢谢爹爹。” 她越过小土豆,抱着裴渊亲了一口,又转头重重亲了一口沈初,然后乐呵呵地窝进了被窝里。 沈初没错过小土豆眼底一闪而过的艳羡。 儿子性格内敛,不像女儿这般整日叽叽喳喳的。 她向裴渊使了个眼色,两人对视一笑,同时低头。 一左一右重重亲在小土豆脸上,用力到小土豆的脸都变形了。 然后又如法炮制,亲了小苹果。 “好了,时间不早了,赶快睡吧。” 两个孩子窝进被窝里,尤其是小土豆,小脸红扑扑的,眼睛晶亮晶亮的,开心地睡了过去。 看着两个孩子纯真无邪的睡颜,裴渊与沈初对视一笑,只觉得这一刻无比幸福与美满。 温馨只持续到后半夜,他们就被外面急切的敲门声吵醒了。 “我去看看。”裴渊披衣起身,开门离开了。 不大一会儿,外面传来孩子的哭声。 沈初没了睡意,穿衣出了房门。 看到裴渊正与凌策在院子里说话,李安宁抱着孩子,脸色略显苍白。 两人身上衣裳都有些乱,显然是仓促起身出城而来。 凌策道:“城里已经乱了,八皇子带着人进宫守在陛下旁边,说是陛下已经下了禅位圣旨,要禅位八皇子。 恒王的府兵杀了天牢的人,劫出了安定侯府的人,估计是要起兵了。 ![]() 九皇子的人也在蠢蠢欲动,只怕很快京城就要乱成一锅粥了。” 裴渊并不意外,隆庆帝迟迟不立太子,又在朝中大搞平衡之道。 他骤然倒下,几个皇子一定会争得头破血流。 “城阳大长公主和梅老先生出宫了吗?你岳父呢?” 凌策定了定神,“城阳大长公主和梅老先生今日午后便出宫了。 李承宣一直等在宫外,带着人将城阳大长公主和梅老先生午后便出城了。 至于我岳父.....” 他转头看向李安宁。 李安宁白着脸安抚怀里的女儿,哽咽道:“我爹爹不肯离开京城,他说李家已经出了一个判臣,他绝不能做第二个。 他发誓要忠于陛下,只要陛下一天还在,他就替陛下守住京西大营。 我们劝不动他,他又怕京城的乱象波及我们,所以让我和阿策带着孩子跟你们一道去凉州。” 沈初将她怀里的小姑娘接过来。 一岁半的小丫头到了沈初怀里,也不哭了,转动着咕噜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她。 沈初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叹气道:“威武候是京西大营的统领,手里握着五万精兵,护卫京城安全。 恒王,八皇子和九皇子只要不傻,应该不会先拿威武候开刀。” 就怕一旦某个皇子拿到那个位置,要立威的话,威武候便是一个很好的筏子。 这话沈初没说出来,但她知道凌策和李安宁都明白。 裴渊当机立断,“京城已经乱了,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出发去凉州。”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沈初负责去叫醒两个孩子和云海心,安排出行的事。 裴渊集合带出来的飞鹰卫。 天蒙蒙亮的时候,一行人离开了净国寺,踏上了去往凉州的路。 几个皇子正在争夺皇位的关键时刻,一路上也没有人拦截他们。 一个月后,他们顺利到达了凉州,站在了曾经的镇国公府门口。 第476章他回来了 十三年过去了,曾经显赫一时的镇国公府如今只剩下了一座破败的府邸。 推开厚重的大门,走进院子,四处都是断壁残垣,残破不堪。 裴渊拉着沈初一步步往里走,望着四周的情景,脑海中一瞬间涌入许多记忆。 练武场上,小小年纪的他在太阳下扎马步。 父亲站在旁边陪他一起,一边练枪一边告诉他坚持的重要性。 他蹲多久的马步,父亲就陪他多久。 练完武,回到花厅,母亲会拿好吃的糕点给他。 还有个调皮的小丫头时常会跑过来抢他的糕点。 抢到糕点后,小丫头就会眉眼弯弯的扮个鬼脸。 “湛哥哥,吃多了糕点会发胖的,你到时候练武就练不动了,还是楚楚替你吃了吧。” 那是只有五六岁的陆湛与沈楚楚。 画面一转,便是凉州城破的情形。 他带着少年护卫军在巷子里与北戎人殊死搏斗。 身边陆续有人倒下,但他们咬牙坚持了下来。 他们终于打退了北戎人,却迎来了自己人的屠刀。 到处都是血,娘亲带着他和沈默跑了很远很远。 他眼睁睁看着父亲被万箭穿心,一箭又一箭,父亲的手臂,腿上和身上扎满了肩。 父亲发出愤怒和不甘地怒吼,“为什么?” 回应他的是穿心一箭。 父亲看到了藏在角落里的他和母亲。 他想冲出去救父亲,可是母亲死死捂着他的嘴,摁着他的手,不让他发出任何声音。 再后来是母亲,母亲满身是血地,绝望地砍断了护城河的吊桥,让他和沈默快跑。 再次回到凉州,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记忆全都冲了出来,一股脑挤入他的脑海。 他承受不住,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 沈初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扶住他,“湛哥哥,你没事吧?” 裴渊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摇摇头。 “没事,我全都想起来了,我是陆湛,是镇国公府的陆湛。” 他抬头看向前方,不远处是陆家祠堂。 裴渊眸光晶亮,轻声道:“爹,娘亲,儿子回来了。” 沈初看到这一幕,眼圈倏然就红了。 时隔十三年,没想到她和湛哥哥还能再回来凉州。 这一路,他们走的太不容易了。 纵然已经为沈,陆两家讨回公道,可终究已经是物是人非。 裴渊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我们进去收拾一下祠堂,一会儿带着孩子们来祭拜。” 说话间,两人迈进祠堂。 看到里面的情形,两人不由吃了一惊。 祠堂里没有想象中破败不堪,沾满灰尘的样子,反而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陆氏一脉所有的牌位都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一起,地上放着的香炉里还有香烛燃烧之后的灰烬。 裴渊一愣,“这....有人来祭拜过?” 沈初转头朝外看了看,摇摇头。 “应该不止祭拜,这里应该有人时常来打扫。” 他们从正门一路走进来,除了院子破旧之外,里面竟然没有一丝杂草。 就连廊下的连椅,上面都没有什么浮灰。 如果没有人时常来打扫,十三年的时间,院子里定然会荒草丛生,难以进人的。 这时,外面忽然响起惊疑的声音。 “是陆世子回来了吗?” 裴渊和沈初走出祠堂,看到院子里站着十几个身穿布衣的老人。 男女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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