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同进谷。 谷内草木繁盛,只有一条小道供人出行,饶是小道也被繁茂的草丛覆盖不少,须有木棍扫打开路。 陆昭瑶手持木棍走在了前方。 沈之州就在她身旁,见她这般熟稔,眼里透出一抹诧异。 这时才算是信了她说的进过谷不是信口胡诌,而是真的有经验。 比起陆昭瑶的轻车熟路,反而是沈之州身后带来的侍卫显得十分生疏,对一切都新奇得很。 “这谷内怎的长如此高的草?” “还有这些花倒是开得极艳丽,上京从未见过如此景色。” “也算是长了见识了。” “你瞧,这朵花颜色真是美极了!” 说着,一侍卫弯腰去碰。 陆昭瑶眼疾手快,回身一棍子便敲在那人手上:“不能碰!” 可到底还是晚了些许,他的指尖正好碰到花瓣边缘。 下一瞬,那人眉头紧紧皱起,惊呼:“疼!这花怎的还会蜇人?!” “这是南境独有的毒艳蕊,全身皆毒。”陆昭瑶无奈解释。 那侍卫本就疼痛难忍,眼看着手指红肿起来,又听陆昭瑶这般说,只觉自己时日无久,眼眶都红了:“陆姑娘,那我岂不是死定了?” 陆昭瑶被他的表情逗得失笑,随即弯腰在丛中寻了片刻,伸手便取了几株带臭味的草药,她嗅了嗅确认过后便将其递过去。 “将这臭见草嚼碎敷在伤口便能解毒。” 这臭见草的味道属实难闻,侍晚.晚.吖卫将信将疑:“真的吗?” “大人若不信民女,那便算了。” 陆昭瑶说着便要扔了,侍卫忙不迭拦下:“别别别,陆姑娘,小的当然信的!” 一番嚼碎敷上后,见疼痛确实减少,侍卫千感万谢。 沈之州在旁见了,看陆昭瑶的眼神愈发不明确来。 “陆姑娘竟还有如此医术,倒叫本千岁好生佩服。” 陆昭瑶对他的赞赏却反应淡淡,“不过皮毛,多谢千岁夸奖。” 沈之州还想说什么。 却见陆昭瑶忽地身形一顿,竖起手指放唇边做噤声手势。 前方树后的草丛之中,隐隐传来窸窣声响。 第17章 有人?! 身后的两名侍卫也很快反应过来,以为寻到了穆无忧一行人。 一人张嘴要大呼:“世……” 话才出口就被沈之州冷眼扫了过来,竖起手指示意他不要出声。 侍卫屏息听下,才听出来。 前面那动静,不是世子爷穆无忧一行人! 穆无忧是带兵进来巡逻探查的,不会这般鬼鬼祟祟! 几人默契蹲下来,用高而茂盛的杂草遮挡住了身形。 沈之州就在陆昭瑶的身后,在确保自己能在第一时间护住她的距离。 陆昭瑶却丝毫未有察觉,只凝神竖起耳朵听前方的动静。 一道粗狂男声响起:“没人!你莫不是听错了,这谷里蛇蝎鸟兔多得很,没准是只野兔呢?” “我分明听见有人说话!”另一道阴沉男声随即回答。 那粗狂男声又道:“可我们都寻过来了,根本就没见人!你未免太过于紧张,这里毒物众多,哪有人不怕死地往里面走?” “你可别忘了,穆无忧可是世子爷!” “那又如何?我们都给他们死死关住了,麻沸散的药力还足着,跑不脱!” 听见这话。 陆昭瑶脸色霎时一白,恨不得就要冲出去,被沈之州死死压住,他轻轻摇头,以眼神示意她莫要轻举妄动。 陆昭瑶一手握着木棍,一手却紧紧放在了匕首上,见了沈之州的眼神这次稍稍冷静下来,将手松懈半分。 几人继续往下听。 只见那道阴沉男声冷哼:“你是傻还是笨?我是怕他逃吗?” “不然呢?”粗狂男声不解。 那阴沉男声默了片刻,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解释:“我是说穆无忧是镇国公府世子爷,他如今失踪三天总免不得有人过来探查的。” “原来是担心这个!”粗狂男声不以为意,他笑道,“放心吧,军中的探子都说了,镇国公的确去找过这新来的督军,想让他派人来寻,不过被那阉人拒了!” “这倒省事了,这阉人是上京的红人,来到南境免不得也要立威,恐怕这一威就是立给镇国公府之人,倒也正好如了我们的愿。” 两人的交谈就在不远处。 尽数入耳。 沈之州这位当事人的脸色自然不大好看,尤其是在听见最后一番话后,跟陆昭瑶对上了视线,鬼使神差的,他低哑着嗓音开口解释:“本千岁倒不至于立这种威。” 陆昭瑶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她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要同她解释这个。 她没有多言,很快便敛起心思,只认真望着前方的两人。 陆昭瑶和沈之州四人躲得隐蔽。 那两人往这边寻了几分,并未看见身影后便做了罢,转身离开。 听他们的话,似乎是两名境外探子。 陆昭瑶心急,想悄无声息跟着寻去,肩膀却被沈之州按下。 “有足迹可寻,先不必打草惊蛇。” 听了这话,陆昭瑶才算是冷静下来。 待周身全无动静了,他们这才起身。 “你在这里等着,我们寻了踪迹再叫你。” 沈之州嘱咐过后,同两位侍卫先上前去探寻足迹。 可陆昭瑶在原地等了片刻。 往前行进的三人却突然没了声响。 “千岁?” 她只觉不对劲,试探喊了人,借着长草掩护往前行。 才踏三步。 一柄冰凉的剑便抵在了陆昭瑶的脖颈上。 “站住!” 第18章 剑刃锋利。 陆昭瑶几乎都能感受到脖颈上被划破了,她僵直身体没有动。 “小女子只是过来采点草药,侠士饶命!” 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很快放软了语气。 那人似乎是在斟酌她话语的真实性,但手里的剑倒是松了几分。 趁着对方未注意,陆昭瑶的手不着痕迹地放在腰间别的匕首上,估摸着自己该以何种角度和力道才能偷袭成功时,她耳朵一动,神色霎时僵住。 因为她听见了身后传来的一大群的脚步声。 起码不下十人。 这境外贼子竟能在灵松谷窝藏这么多人?! 陆昭瑶心里大受震惊的同时,也悄然松下了自己的手,寡不敌众,如若只有一人,她倒是又几分逃命的机会,可如今这么多人,她是怎么都逃不脱的。 就在她略有些自暴自弃之时。 身后却陡然传来一声惊呼:“阿昭?” 竟是穆无忧的声音! 陆昭瑶下意识转头,却忘了自己脖子上还架着剑,身后穆无忧吓得忙喊:“别动!快放下剑!” 身后的人听见穆无忧的话,剑收得快,但还是让陆昭瑶的脖颈上泛出一道鲜红的血痕来。 穆无忧匆忙上前,拿出手帕心疼地替她捂住:“阿昭,怎么样?疼吗?” “不疼!你没事我怎样都不疼。” 陆昭瑶欣喜若狂,完全没顾忌到脖子上的伤,只担忧地扶着穆无忧:“倒是你,如何了?” “我没事,只是中了麻沸散,全身酸软无力,”穆无忧安抚地向她笑笑,随即指了指刚刚险些危及陆昭瑶性命的人,“多亏了有这位叫徐凡的小兄弟相救。” 陆昭瑶这才看向刚刚这位徐凡,倒是有些意外,这位徐凡身形娇小,使的这柄剑倒是沉得很,她刚刚还当是位彪形大汉。 徐凡这会儿知道她并非敌人,拱手行礼:“刚刚怕是敌人,因此多有得罪,还望姑娘恕罪!” 陆昭瑶一愣,刚刚事出突然并未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