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逐川没有回答我。 他牵着步月歌坐回沙发,姿态随意的搭起腿:“你父亲让你来求我放过苏氏,是吗?” 我沉默不语,也没回答他。 他淡淡收回视线,拿起茶杯:“回去告诉你父亲,我不会改变主意。劝他别太冥顽不灵,有些事我不想做的太绝。” 闻言,我的心脏陡然一紧。 几年前,有一家公司坚决拒绝傅氏的收购,没过多久那家公司的掌权人家里就起了大火,死的死,伤的伤。 我问过傅逐川是不是他做的,他否认了,火灾事故的原因也公开说是意外。 但我不信有那么巧的事。 傅逐川刚刚的话……算是威胁吗? 我手脚有些发冷,心脏更像是被丢进冰窖。 “你就非要这么绝情吗?” 傅逐川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你和商人谈感情?” 我浑身一僵,喉咙像是被什么硬块给堵住。 和商人不能谈感情…… “那我们在一起的三年算什么?” 傅逐川站起身,波澜无惊的从我身边擦肩而过:“各取所需,我没亏待过你。” 如同平地一声惊雷,我耳边一阵嗡鸣。 等再回过神,傅逐川已经走进他自己的卧房,步月歌也跟了进去。 客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大脑一片空白,周遭的安静像无形的压力挤捏着我。 在我快要喘不上气时,我逃也似地的离开,回到自己家,无视了在沙发上的等着的父母,直接冲进房间锁上了门。 各取所需…… 傅逐川怎么能用一个词就否定了曾经的那段感情?! 我抱着自己怔坐在床上,门外传来我爸我妈的敲门声和询问。 但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也没有回答。 敲门声很快消失,我听见我爸似是叹了口气:“看来是没希望了……我明天亲自去傅家谈吧。” 我妈没说话,两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整间大宅就此安静下来。 我隔着窗户望着傅家的方向,余光瞥见手腕上的那串白奇楠沉香手串,我把它摘了下来,放在手里细细摩挲端详。 耳边再次响起傅逐川的那句“各取所需,我没亏待过你”。 我骤然攥紧手串,那时没流下来的眼泪也在这时落下。 没亏待过?他分明一直在亏待我! 不平等的爱,故意的欺瞒,还有我失去的那个孩子…… 我抬手用力将手串摔去墙角,整个人蜷缩在床上无声流泪。 ……0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再醒来,我是被浓烈的烟雾给呛醒的。 “咳咳咳!” 我茫然睁开眼睛,就见房间里黑烟滚滚! 来不及多想,我捂着口鼻忙起身下床,却不料长时间的缺氧让我窒息无力,脚刚踩地就一软摔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下人的惊叫声:“先生夫人,少爷小姐,着火了!” 着火了? 大院里的防患措施一直很严谨,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过意外,更不可能会自燃引起火灾…… 不是意外,那就是人为! 一瞬间,我猛然想起傅逐川的那句话和几年前的那场火灾。 是他吗…… 热浪包裹下,我却浑身冰冷。 木地板在火焰的蔓延中越来越烫,我咬牙撑着爬起来扑到门边去拽门把手—— “咔,咔” 门拉不开! 我忍着眼睛里烟熏的痛去看,木头做的门在高温下变了形,锁卡在了里面! 我立刻转而用力敲门,同时大喊:“爸?妈!” 这时门外传来他们的声音。 “诗诗呢?诗诗!快出来跟爸爸走!” “翊儿!翊儿!你在哪儿?!” 他们焦急的喊声在火海中那样清晰,我却僵在原地再也动弹不得。 找苏明诗的是我爸,找苏景翊的是我妈。 我的求救声就像是在火里被蒸发的水,不知道他们是没听见,还是故意忽略。 而后他们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我的心跟着彻底坠入无底深渊! 他们都逃出去了……没有人想起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