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栗晚沐浴过后,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拿着她失而复得的手机翻看信息。 挟持她的虎哥被当场击毙,科技园的受害者全被救出来,那些参与犯罪的人也被厉北骁的队伍逮捕,移交给警察。 她的包和手机都回来了,可惜存了三年的钱,全被她亲哥转走。 如今的她,除了这台手机,便身无分文。 当年,她失忆后,遇到了莫老夫人,老夫人对她一见如故,非得要把她带在身边。 她就在莫老夫人身边做了三年护工。 她没有朋友,亲人只会给她带来厄运和灾难,如今生活拮据,却不知道找谁借钱。 正当栗晚陷入沉思之中,开门声突然传来。 她思绪抽回,转头看向门口。 厉北骁宽厚健硕的背影映入她眼帘,男人正在关门。 这一刻,她的心又莫名其妙地颤抖起来。 她紧张得立刻收回视线,低下头,打开手机阅读软件,随便找一本电子书看着。 男人沉稳的脚步声传来,一步一步都震在栗晚的心尖处,紧张感愈发强烈。 厉北骁的身影从她面前走过。 她抬眸,厉北骁背靠阳台栏杆处,正面对着她,压迫感随之而来,他高深的眼眸带着一丝狐疑,直勾勾盯着她。 栗晚心脏漏着节拍,细声细气问:“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厉北骁:“你真忘记了三年前的事?” “嗯。”栗晚应声。 厉北骁薄唇轻抿,沉思片刻后,又问:“你对青璃液的了解有多少?” 栗晚脑海里逐渐浮现这个物质的一些数据,像是刻在了脑袋里,不用思考就脱口而出:“青璃液多半运用在生化武器上,是非常普通的原材料,它分离的量粒子结构和很多化学元素产生反应,如果运用得当,能产生强大的爆发力和伤害力……” 厉北骁伸手轻轻一压,眉头紧蹙:“等等,你停一下。” 栗晚的声音戛然而止。 厉北骁感觉每个字都懂,但他听不明白栗晚说的物质分离的元素。 厉北骁反问:“你说青璃液非常普通?” 栗晚清澈的双眸泛着单纯,点点头,一脸真诚。 厉北骁冷冷一笑。 为了研发更厉害的国防武器,军战集团花了八千万购买回来的100克原液做研究,这女人竟然说非常普通? 白锦初闯下的祸,让八千万的珍稀物品打水漂了。 现在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有钱也很难买到高纯度的青璃液。 厉北骁脸色凝重:“初中化学课可没教这些课程,你是怎么知道的?” 栗晚摇头。 厉北骁:“我会派人重新调查你的过去。” 栗晚苦涩浅笑,垂下头继续沉默,心情愈发沉重。 她的过去那么不光彩,何必再查,越查越多黑历史,他只会更加厌恶她而已。 厉北骁:“我转达一下刘教授的话,他想让你到科研楼去工作。” 栗晚指尖轻轻划着手机屏幕,翻着阅读页面,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我什么也不懂,怎么做科研?这次是瞎猫碰到死耗子,遇见一种比较熟悉的物质而已。” 厉北骁沉默了。 栗晚抬头对视着他,“其实我有个很好的习惯,那就是爱看书,而且过目不忘,或许是在某本书上看过这种物质而已。” 栗晚又指着房间的书架:“这几天,我把你书架上的书全看完了。” 厉北骁:“真不考虑?” 栗晚垂下头:“不考虑,我明天早上就走,以后应该没有机会再来这里了。” 厉北骁没再劝,从她身边走过,进入房间,边解开衣服扣子边说:“回到家里,别跟奶奶提离婚的事,会刺激到她的病情。” 栗晚的手不自觉地握住手机,隐隐发颤,无法掩饰的难受情绪涌动而来,一字一句:“我很抱歉在你书里看到一张小女孩的照片,后面写着:我深爱的女孩白锦初。” 厉北骁解扣子的动作一滞,整个身躯都僵住了,愣着一动不动。 他眼神变得暗沉,一声不吭。 栗晚感觉心尖一阵阵抽痛,这种苦楚难以言喻,只能故作无所谓,平静道:“如果我没猜错,你最想娶的女人是白锦初吧。” 好片刻,厉北骁才缓过神来,继续脱着衣服。 他漫不经心地说:“小时候的确很喜欢她,但她14岁就被国外的世界名校录取了,她出国之后我们就失联,期间十年没见,她回来这一年,感觉还是有些陌生。” 放下话,厉北骁直径走进卫生间,关上门洗漱。 男人的解释依然无法释怀栗晚的伤痛。 她甚至觉得自己才是第三者,厉北骁和白锦初是青梅竹马,从小就互相喜欢。 如果没有她的出现,厉北骁一定会娶白锦初的。 她又何必在这段没有感情的婚姻里苦苦挣扎呢? 凉凉的春风拂入阳台,拨乱了栗晚的心。 她消沉地回到房间,把灯光调暗,在厉北骁还没出来之前,先去睡觉。 平时她躺一会就能睡着,或许是他回来了,她竟然睡不着,闭着眼睛就会胡思乱想。 十五分钟后,她隐隐听到卫生间的开门声,男人轻缓的步伐走来,动作轻盈地躺到床上。 整个房间都陷入静谧的漆黑之中。 深爱的男人就躺在她半米远的床上,她却感觉两人之间有着无法跨越的距离。 “嘟嘟。”手机的信息铃声响起。 栗晚身体微微一僵,听觉更加敏锐了。 厉北骁摸来手机,打开屏幕一看,是白锦初发来的语言。 他点击语音,白锦初娇柔的夹子音传来:“泽哥,我好害怕,你过来陪陪我好吗?” 厉北骁拿着手机,立刻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出房间,关上门。 栗晚由始至终都闭着眼睛清醒的,她听见白锦初的语音,也知道厉北骁迫不及待过去找白锦初了。 她忍着不让自己难过,心里不断告诉自己: 栗晚,不值得,真不值得。 可任由她如何自我安慰,心尖深处抑制不住一阵阵的刺痛,她的泪水悄然而至,不争气地从眼角滑落,滴湿在枕头上。 她侧着身子,拉着被子把头盖住,把手臂塞到嘴巴里狠狠咬着,即使咬得发紫发黑也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心尖的疼痛感超过了手臂的咬痛。 她在被窝里是肩膀一抖一抖地颤着,完全失去控制地无声抽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