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成杰所住之地依旧是离县衙不远的一个小院子。
因年月过久,一切都不如京城那一院子精致。 沈灵瑶看着几年都不曾看到的家,鼻尖一酸,险些落了泪。 陆成杰见他们来了,竟磕起头来:“草民参见皇太女,皇太女千岁千岁千千岁。” 见此,沈灵瑶眼眶泛了红,忙将他扶起:“爹,这是在家,不要行此大礼。” 陆成杰恪守规矩,然而眉梢眼角却也是遮不住的欣喜。 “你们回来也不先说一声,我连屋子都没收拾好。” 季川柏不言。 看来他陆成杰只知道沈灵瑶被封皇太女一事,其余皆不知。 沈灵瑶忍着满心的苦涩,伸手握住季川柏的手,笑着:“因为我想爹,想凉州了,所以萧寒就带我回来了。” 掌心的温暖让季川柏眼眸微微一怔。 他看着沈灵瑶如月牙的眉目,心头一窒。 手渐渐收紧,将那小小一团的热意包裹在了手中。 陆成杰眉开眼笑着:“你们先坐,我出去买些菜,回来给你们做饭。” “爹。”沈灵瑶叫住他,“你在家歇着,我和萧寒去买。” 不等陆成杰拒绝,她又道:“很久没回来了,我们也想四处走走。” 听了这话,陆成杰直点头说好。 凉州确实不如京城。 最宽的街道放在京城也不过是一条小路。 但热闹却是一样的。 两旁客栈、当铺、酒楼顺着道路延伸,铺着大伞的街边摊贩努力的吆喝着。 每个巷子都可能窜出一个两个拿着冰糖葫芦的孩子。 沈灵瑶和季川柏就融在了这一片热闹中。 手仍旧被紧握着,沈灵瑶试图挣了挣,反而换来更大的力道。 她也不再挣扎,现在他们还是夫妻,还是和从前一样恩爱才对。 “萧寒。” 季川柏闻声转头,沈灵瑶指着一家卖梨膏糖的小贩,眸光如星。 她唇角弯着,似是在回忆:“还记得我们小时候最喜欢凑钱买一块梨膏糖分成两块一起吃吗?” “……记得。”季川柏顺着那目光望去,心头发闷。 他自幼父母双亡,亏得陆成杰收养,与沈灵瑶一同长大。 陆成杰虽然是牢头,却从不曾贪牢中钱财,每月就拿那么一两银子的月俸。 一两银子要维持一家三口的吃穿用度已是艰难,他们从不曾开口要过钱。 若是有了钱,便只会买一份吃的,分作两半。 过去的一幕幕似是画卷一点点展开,季川柏心下一紧,忽地牵着沈灵瑶朝那儿走去。 沈灵瑶一愣,却也没有抗拒,迈开腿跟上他的脚步走到摊贩前。 “一块梨膏糖。” 听见季川柏这么说,老板呆了下,看两人穿着不像是买不起梨膏糖的样子。 但他也没有多说,包好一块梨膏糖便递了过去。 付了钱,季川柏终于松开沈灵瑶的手,将一小指头长半指宽的梨膏糖用力一掰。 “吃吧。” 他将一块大的递给沈灵瑶。 梨膏糖的味道萦绕在鼻尖,沈灵瑶望着眼前的季川柏,眼尾泛了红。 以前他总是会将梨膏糖分的一大一小,将大的给她。 她僵硬地抬起手,接过糖:“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