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光霁月的少年,消失在岁月和人性的长河之中,再也回不来了。 我真的被那件事吓到了,更加的害怕黑暗,不敢睡觉,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是傅宴尘魔鬼一样的呼吸和话语,还有他接触到我肌肤时的冰冷粘腻,惊醒后就睁着眼睛到天亮。 大哥很快发现了我的状态不对,找老中医开了压惊的药,喝下去并没有效果。又带我看了心理科门诊,医生说是惊吓过度的原因,要想缓解我的症状,最好能有个我信任的人陪着我、开导我,增强我的信心。 为了照顾我,大哥在学校旁边的小区租了间两室的房子,陪着我一起住。 大哥不再加班,哪怕有再重要的事情,也会在八点之前回来,陪我做画,再哄我睡觉。真的是睡觉,纯睡觉。 渐渐的,很少再想起傅宴尘和那个可怕的夜晚,我的情绪不再紧绷,笑容也多了,性格慢慢开朗起来。 生活似乎一点点的回归正轨,而我对生活也重新有了热情。 有几次我夜里醒来,发现大哥的身体火热紧绷得厉害,我一动,他就赶紧把自己撤离,然后看着我喉结上下窜动,眼底的光亮得晃眼。 大哥他很渴望我,可他知道我被傅宴尘吓坏了,宁可自己忍着,实在忍不了去冲凉水澡,也没舍得碰我。 为了不吓到我,他连亲吻都变成浅浅的轻触,不是额头,就是眼睛。 有一次我实在看不下去,软软的贴过去,把他的手放在我腰上。 他激动的吞噬我的呼吸,大手从后背流连到胸前,发出满足的喟叹,正要翻身压住我。那天晚上的一幕猛然从记忆底层窜出来,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眼泪不听话的流出来,流个不停。 大哥敏锐的发现我的恐惧,停下自己的动作,狼吻改为细细密密的轻啄,等他冷静下来之后,扣着我说,“睡吧,我不动你,不要怕。” 我哭着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大哥说不要紧以后会好的,这么多年都等了,不差这年把的光景。 我真的努力过了,可,还是不行。 那天,他的渴望太浓,我的内疚太深,破天荒第一次动用我的五指姑娘。 结束后,大哥很不好意思的趴在我肩膀上帮我揉又酸又痛的手臂,说好舒服,谢谢宝贝,明天还想要。他说这是他的初体验,我不敢相信,快三十岁的男人居然还是童身,他羞愤交加的说我没良心,他这么多年是为了我一直守身如玉来着。 我忘了刚刚的恐惧和抵触,得意的笑声在暗夜里经久不息,他气得叼着我的耳朵咬得我酥酥麻麻。 留在傅宴尘那间出租屋的东西,大哥全都给我搬到这边了。 周敏慧给我打电话,说李木自从知道我搬出去和大哥一起住,消沉得不行,连说话都没力气了,连续两节大课被教授点名,很有可能会挂科的。 我告诉她那都是她的错觉,李木心里有我,我相信,但还不至于让他连生活的勇气都失去,只是暂时的影响而已。毕竟,从他说喜欢我到现在,快八年了,以前有傅宴尘,后来有卫清尘,而他,还是西装革履的精英少年。 这世上,没有谁真的离不开谁。所谓的离不开,只是太在意和舍不得。 我劝她这是次难得的机会,让她一定要把握好时机该上就上,尤其是寂寞的夜,她要充分发挥女孩该有的温柔,日久真的可以生情。 她笑骂我不要脸,都把她教坏了。然后又悄悄的说她真的是这样打算的,只不过时间可能会久一点,但她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有了大哥的陪伴,我的状态很快好起来,画也画得更顺手。给教授送过去的几幅,被他老人家交口称赞,还揶揄我说是未来的国画之星,已经隐约有了大师的意境。 时间很快就来到六月份,我第一次领略到京大孟夏之时的美丽。 那天我午睡醒来,想去公寓拿点东西,不知不觉来到公寓前那块茉莉花田,时节正好,洁白的复瓣小花开得茂盛,香气袭人。 可能是爸爸喜欢茉莉花的原因吧,从小我就特别喜欢茉莉花绽放时带点苦涩的冷香。 茉莉花田呈规则的长方形,转过去将是一个小广场,平时总有低年级的男生女生在这里玩滑轮。 我沿着小路转过去,面前一片开朗。只是扑入我眼帘的,并不是青春活泼的大学生,而是一个我此生再也不想看到的人。 傅宴尘坐在轮椅上,身后跟着位中等身材的男子,他的双手握着轮椅的把手,应该是大哥给傅宴尘雇的看护。 我以为我已经忘了,可面对傅宴尘,那被压在意识深处的恐怖记忆猛地窜了出来,心脏开始不规则的狂跳,凉意从脊柱窜起,手脚变得冰冷,身体开始颤抖。 四周一片黑暗,我仿佛身坠地狱。 第193章试探 大哥,大哥在哪,大哥你快来! 我害怕的在心里呐喊,哆嗦着的嘴唇却说不出一个字。 不堪的记忆一遍遍回放。 我的大脑提醒我快点离开这里,可双腿像被控制了一样,根本抬不起来。 看护和傅宴尘低声说了些什么,傅宴尘歪头朝我这边看了一眼。紧接着,看护推着他往我这边来了。 他们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我似乎闻到了傅宴尘身上令人恶心的味道。 终于,我摆脱了禁锢,转过身就往来的路上跑,惊慌之间一头扎在一个人的身上。 “干嘛,慌慌张张的。”熟悉的清雅声音,是李木。他见我急吼吼的样子,双手托住我的手臂,拦住我的路,“大白天的,见鬼了?” 于我来说,傅宴尘真的和鬼一样,甚至比鬼还要可怕。 旁边有一个人扑的笑了,居然是消失小两个月的乔治。他一身白衣,站在阳光下,浑身沐浴着金光,真的好像一个天使。 只不过这个天使下凡的有点晚,再早来些日子,我应该会少受点罪。 但不管怎么说,他来了! “是傅宴尘。” “傅宴尘在那边?他怎么你了?” 我摇摇头。 李木冷笑一声,“我正好找他,走吧。” 有李木和乔治在,我就不怕了,跟在他们身后转过拐角,重新来到小广场上。 看护推着傅宴尘停在广场中央,傅宴尘黑衣黑裤,连鞋边露出的袜子都是黑色的,再配上黑色的轮椅,整个人像是从地狱中走出来一样,一身阴鸷的气息。 乔治眯起眼睛,信步走向傅宴尘,不着痕迹的仔细观察傅宴尘。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傅宴尘在乔治出现时,似乎瑟缩了一下,连目光都有些闪躲。 他的目光太过复杂,根本不应该是个盲人能够具有的。 那种他已经恢复视力的错觉再一次从我心底浮起。 我用力的摇着头,想要把这种感觉赶跑。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傅宴尘他真是太可怕了。 李木往前走了几步,和乔治一起站在傅宴尘面前,闲适的开口,“乔治先生,您的专业水准举世闻名,傅宴尘的手术应该是您罕见的失败案例之一吧,好可惜。” 乔治淡哼一声,连说出的话都是那样的不可一世,“失败从不属于我。” “话不是这么说,神一样的乔治先生不也有百分之十的失败率,病人就在眼前,事实胜于雄辩。”李木双手插在裤袋里,好整以暇的歪着脑袋观察傅宴尘,语气中的嘲讽相当明显。 只是不知道,他这番嘲讽,是说的乔治,还是有意说给傅宴尘听的。 我生出种特别奇怪的感觉,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刚想开口问,手被人从后边握住。 不用回头我都知道,来人是大哥,他身上苍松翠柏般的清洌味道再熟悉不过。 “我说过,技术不会有问题,如果出现与预期不符的情况,当是人为。” 大哥也看到了傅宴尘,想要迈步过去,却在听到乔治的话时仿佛明白了什么,身体一震,眼睛霎时瞪起,不敢相信的看着傅宴尘。 “大哥,难道说他......”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李木退后几步,动作非常快的在衣袋里掏出个什么,朝着傅宴尘就抛了过去。一道金光带着尘声笔直的射向坐在轮椅上的傅宴尘,李木的出手,无论速度还是力度都非常强。 我把大哥的手塞进嘴里,才止住就要脱口而出的尖叫。 说实话我不在乎傅宴尘受伤,但不想让李木因为我的事情而受到牵连。也许以他的身份地位这点事算不上什么,费不了多少精神就能摆平。但总归不好,我不想老是欠他,我怕我还不清。 如果傅宴尘真的看不见,那李木的这一击,他必伤无疑。 袭击来得突然,连同陪护都来不及反应,眼看着那个金黄色的东西就要打中傅宴尘的左眼,却见傅宴尘敏捷的转动轮椅的方向,堪堪避开那一击。 他的这个反应惊讶了我们所有人。 李木和乔治会心对视,马上发出第二轮袭击,上前两步,一脚踹上轮椅。轮椅突然受力,朝着前方迅速滑行。一脚不够,他追上去又补了一脚。 如果说刚才我还只是怀疑,现在我彻底明白了李木这么做的用意。 他在试探傅宴尘。 假设李木所想的属实,那我和大哥这段时间所承受的这些痛苦煎熬算什么? 傅宴尘他怎么可以这样为了自己的私欲玩弄别人的真心! 他真是疯了。 轮椅一直向前滑行,眼看着就要撞上前方三角形的路灯柱。 那个柱子是石头的,棱角比较尖锐,这么大力的撞上,结局必定头破血流,至于可能发生的更严重的后果,我不敢想象。 五米、四米、三米......还有不到一米了,我紧张得手心出汗。 在轮椅与路灯柱相撞的最后时刻,电光火石之间,傅宴尘动作灵敏的双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