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买的情趣内衣,装在一个手提袋里,应该是落在了陈望的车上!
我想打个电话叫他等一下,却又觉得很不妥。 这样是不是会给人一种非常迫切的错觉,好像我今天晚上就要派上用场一样。 算了,明天去单位还要再见面的。 我想,以陈望的性格和情商,说不定明天一早,那东西会神不知鬼不觉地被塞进我的办公桌里。 走出电梯,我轻手轻脚开门。 这个时间点,陶静和小宝应该已经睡了。 “你回来了?” 门一开,我惊讶地看见季崇站在玄关,看样子好像是听到开门声后匆匆走出来的。 “嗯。” “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季崇的眼神有点躲闪。鲜红的血丝透着疲惫,让我以为他可能只是累得眼神涣散了。 我摇摇头:“没有,我没生气。只是在外面走走。” “哦,我见你这会儿还没回来,刚想给蓝瑶打电话问问。” 我的朋友不多,跟季崇和于秀闹别扭的时候,我不是睡单位宿舍就是去闺蜜蓝瑶那。 季崇习以为常了,他帮我拿下提包,并问我:“饿么?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摇摇头:“不饿。” 手臂上的针孔还在酸胀发痛,晕针带给我的不适感还有后劲。 我有点累,想休息了。 “高教授回来了?” 这时候,陶静从儿童房里走出来,跟我打了声招呼。 现在已经快凌晨一点了,她还没有换睡衣,季崇也是。 “哦,回来了。”我有点奇怪:“你们怎么都没睡?” 陶静勾着唇,轻笑着说:“徐主任这不是刚回来了么?我起来做点宵夜。” 季崇也赶紧说:“姜缦,锅里还有不少打卤面,你也吃点?” 还没等我开口,陶静先一步道:“高教授不爱吃番茄,要不我重新下一锅吧。” “不用了。” 我挥挥手,若有所思地看了陶静一眼:“谁说我不爱吃?我今天就想吃番茄打卤面。” 可能是我说话的口吻有些硬,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僵得厉害。 陶静涨得满脸通红,直咬嘴唇。 季崇赶紧说:“哦,好好,我给你盛去。” “老徐。” 我叫住屁颠屁颠的季崇:“你不是刚回来么?累不累?赶紧去洗澡休息,这点事叫小陶来做就行了。” 我看了陶静一眼,提步从她肩侧擦身而过。 一边往洗卧室走,一边说:“另外我还要两个水卧荷包蛋。蛋白不要太老,蛋黄要溏心的。” “姜缦……” 季崇轻轻叫了我一声,我没理。 于是他跟着我进屋,对我说:“姜缦,我妈今天跟我视频里说的那些话,你心里不舒服也是人之常情。但你也知道,她就那样的人。你不爽,跟我撒气也撒过了。何必难为人家小静呢?” 我转过身,不可思议地看着季崇:“我难为她?我叫家里的保姆帮我下一碗带荷包蛋的番茄面,叫难为她?” “姜缦你别这样,”季崇按住我的肩膀,这据理力争的样子,简直让我倍觉陌生:“小静是来当育儿嫂的。人家做家务是情份,不做是本份。” 闻言,我不禁冷笑:“那你呢?茴香肉吃得挺自在,宵夜便当顿顿不重样。所以当初雇她过来,只是为了服务男主人和小少爷的?” 季崇皱紧眉头:“姜缦,你现在怎么这样啊?阴阳怪气的干什么?小静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她——” “我阴阳怪气,还是某些人心怀鬼胎?” 我不客气地打断了季崇的话,我说,“季崇你有种过去问问她,今天我在小区院子里,看到她教小宝什么,你知道么?她让孩子叫她妈妈!” “那又怎样啊?小宝无父无母,给谁当儿子不是当。你又不喜欢他,小静带他带出感情了,叫两句妈也正常。” 我以为季崇会跟我一样震惊,却没想到,他堂堂一个高知分子医学博土,竟然能说出市井世俗一样胡搅蛮缠的歪理邪说! “你居然觉得正常?” 我简直无语到极致了:“我是孩子的养母,你是孩子的养父。她让孩子叫她妈那我们两个算什么!” “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姜缦。” 季崇重重叹了口气,同时松开了我的肩膀:“我跟你说不通,真的。小宝的到来,是为了让这个破裂的家重新回到以前的样子。不是为了徒增莫名其妙的争吵。” “你觉得我们还能回到以前?” 我的眼眶发紧,心脏抽搐。 我说:“丫丫已经没了。你妈从外面弄来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鬼知道她安的什么心!” “那你还想让她怎么样!” 季崇突然提高嗓音冲我吼,“丫丫已经没了,难道你要她自已生一个孩子出来赔给你么!还是说,只要她一天不死,你就一天过不去这个坎!” 隔壁的小宝被吵醒,哇哇哭起来。 我和季崇打开卧室门,看到陶静从厨房冲出来,嘴里一路念叨着:“小宝没事,小宝不哭!妈——” 过来时,她看到我和季崇站在门口,立刻改口道:“阿姨来抱抱”。 我心里像被什么狠狠扎了一下,走过去,抢在了陶静身前。 我说:“我来吧。” 陶静愣了一下,脸上露出有点尴尬的笑容:“没事的高教授,我来吧。小宝认人,你不常搭手,不知道怎么弄——” “我又不是没生过孩子。” 没给陶静再说下去的机会,我径自来到儿童床边,俯下身抱起了正坐在床里嚎啕的男孩。 这是三个多星期以来,我第一真正意义上地与小宝互动。 结果并不太顺利,十五六个月的孩子很认人。 他对我不熟悉,充满了抗拒和警惕。 我越是安抚,他哭得越厉害。 陶静几次想上来插手,却被我坚持拒绝。 我看到陶静的眼圈似乎有点红了,急得一个劲看季崇。 季崇很为难,过来跟我说:“姜缦,算了,交给小静吧。等会儿哭哑了。” 我看了季崇一眼:“她也不过只带了孩子三个礼拜而已,谁说就一定最跟她?” 我抱着小宝,用以前哄过丫丫的那些摇篮曲安抚着他。 十几分钟后,也不知道小宝是哭累了,还是感受得到我身上从来未曾泯灭消散的母性。 他趴在我的肩膀上,沉沉睡着了。 我把孩子小心翼翼地放回婴儿床上,盖好被子,关上台灯。 季崇已经在浴室洗澡了,陶静还在厨房里帮我准备番茄面。 我轻手轻脚走过去,想跟她解释一句我并不是有意想针对她。 然后,我就看到陶静正在往锅里吐口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