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意如哄睡的秦钰蹑手蹑脚爬下床榻,直奔暗室。 听得石门响,虞音抬眸望去,见是秦钰,眼底恨意深沉:“秦钰,你不得好死!” 秦钰冷笑一声:“这回再进暗室,你可没命出去了,还是替自己想个体面的死法吧。” 虞音咬着牙:“沈瀛就是你与魏玉汝的孩子!我早该想到的!你们这对狗男女!” “是又如何?与你何干?”秦钰淡然抬眸,“若非你从中作祟,我与她的孩子早已扎堆满地跑了,每每想起你做的那些事,便觉得你百死也难赎。” “你还不知道吧。”秦钰眼底兴味浓重,“魏玉汝没死,只不过也换了张人皮面具,如今她仍是邺朝最尊贵的女人,我与她已经又有了一个孩子。” “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们……” 虞音话音未完,秦钰猛然出手,下颌错位的声音令人倍感牙酸。 秦钰缓步走出暗室,侧眸望向暗卫:“动手吧,别让她死的太痛快。” 替沈盈解决完所有隐患,他终于能与意如回到靖安将军府,过只属于他们的日子。 他们会在那里迎接孩子的诞生,陪着她一起长大,白头偕老…… 七个月后,靖安将军府。 听着里头意如歇斯底里的惨叫声,秦钰常年握剑的手不住颤抖。 他几次想要冲进产房,都被稳婆拦下:“将军,男子进产房不吉利!您再等等,夫人胎位正着呢,孩子很快就下来了!” 就在此时,明黄色的身影快步走来,沈盈望着房中翘首以盼:“母亲生了吗?是弟弟还是妹妹?” 秦钰好似丢了魂般,凝视着产房一语不发。 终于,婴儿嘹亮的啼哭声响彻天际。 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秦钰箭步冲入产房,直奔意如的床榻而去。 见意如已经脱力昏睡过去,他爱怜的轻抚着她苍白的脸庞:“娘子,辛苦了,有两个孩子已经足够,咱们以后都不生了。” 听着秦钰在耳边轻声呢喃,意如旋即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漫天的桃花雨,初见的惊鸿一瞥…… 第四十四章 再睁眼时,意如眼底一片清明。 秦钰正趴在床边守着她,下颌满是青色的胡茬。 她眼眶瞬时一片湿润,泪水低落在他的手背,秦钰眼睫微颤,缓缓睁开双眸。 “娘子,你醒了?” 意如低低应了声:“我有一个好消息与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秦钰微微一怔:“先听好的吧。” “许是又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缘故,从前种种,我都想起来了。”魏玉汝摸着他的胡茬,由衷的感叹道,“我们真的错过了好多年,幸而最终能走到圆满。” 她都想起来了…… 她没有恨他,还愿意接受他…… 秦钰激动的热泪盈眶,不住的吻着魏玉汝指间,脑中忽而灵光一闪:“那……坏消息呢?” “你的心愿落空了,咱们又生了个儿子。” 内室有片刻死寂,二人相视一笑,皆是笑中带泪。 三年后,朱雀街。 十六岁的隽秀少年郎打着扇子在街上游走。 沿途都有闺阁女子扔下帕子,沈瀛皆视而不见,径直朝靖安将军府而去。 想起馋嘴的幼弟,他的脚步蓦的在陈记点心铺门口顿住:“老板,来一包粽子糖、一包桂花糖、再来一包桃花酥!” 老板笑道:“公子来得正巧,桃花酥只最后一包了!” 付了银子,沈瀛刚要伸手接过,指间蓦的空了,清脆的嗓音自背后响起:“我出三倍的银子,这包桃花酥我要了!” 沈瀛怒从心中起,转头望向来人,斥责的话语却在嘴边停住。 眼前的少女一袭红衣,分明长了张娇艳动人的脸,周身却透着一股飒爽不羁。 “姑娘,凡事都有先来后到,我可是连银子都付了。”沈瀛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好脾气的同她讲理。 红衣少女挑眉,扬了扬握拳的手:“不服打一场,拳头才是硬道理!” 白长了这么一副好皮囊! 沈瀛怒目而视:“你这姑娘好生不讲理,要便拿去,算小爷倒霉,小爷乃真君子,才不和女子动手呢!” 他转身欲走,岂料红衣女子反而将他拦住:“怎么?瞧不起姑娘?不是我托大,就你这文文弱弱的小身板,我一个可以打十个!” 士可杀不可辱。 必须给她点颜色瞧瞧! 沈瀛反手扣住她的肩,虎口却忽的一痛。 少女身法迅猛,沈瀛收起轻敌的心思,认真与其过起招来。 眨眼间已经打了十几个来回,少女蓦的收了架势,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望着他:“功夫挺俊嘛,是我小瞧你了。” “姑娘的武功也不错,承让承让。” 看着少女飞扬的眉眼,他心头好似被一根羽毛轻轻扫过。 沈瀛垂下眸子,鼓起勇气开口道:“不知姑娘姓……” 他话音未落,少女忽然出手将他摔倒在地,不过是发了个愣的功夫,右眼猛地一痛。 少女得意的收了拳:“兵不厌诈!以后少看不起女子,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这姑娘好生野蛮! 沈瀛愤而起身,却只见那抹红衣骑马扬长而去。 “别让小爷再看见你!”沈瀛揉着眼,委屈巴巴的朝靖安将军府而去。 第四十五章 靖安将军府。 此刻秦钰与魏玉汝正拿着小球逗弄沈冶。 “父亲,母亲。” 听得沈瀛的呼唤,二人同时转过身去,看着他乌青的右眼俱是一惊。 秦钰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这是……挨了谁的揍?” 倘若让他们知晓自己是被个姑娘打了,岂不笑掉大牙。 “是,是一条疯狗咬的。”沈瀛恨恨咬牙,“她偷袭!否则孩儿不一定会输。” 魏玉汝又心疼又好笑:“快,秋棠,去煮两颗蛋给他揉揉,这般模样,明日如何上朝?” 提起上朝,沈瀛沮丧的靠近躺椅里:“父亲母亲,那些大臣都在逼孩儿立后!举荐的还是万将军之女。” “都说万芸儿貌丑无盐,且刁蛮无礼,此等品貌岂能为后?” 秦钰沉声开口:“你见过她?” 沈瀛摇头:“没有,但雍京之中人人皆知!” “传言不可尽信,你不妨亲自看过再说。” 听得秦钰并不打算帮衬他,沈瀛急了:“可是孩儿也想同父亲一样,娶自己心爱之人!” “你是皇帝,脑子里该想些切实际的东西。”秦钰嗤之以鼻。 “可父亲曾经也是皇帝,不也……” 秦钰不以为然:“如今不是了,在其位谋其职,儿啊,我看好你,不要辜负父亲对你苦心栽培!” 听着秦钰“理直气壮”的鼓励,再想起他曾顺着虞立谋反之事将皇位甩给自己,沈瀛便气不打一处来。 “孩儿就是不想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生儿育女过一辈子,难道这也错了吗?孩儿只有这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