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锋睿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默默跟上去。 到背牛顶天清观时,已经晚上7点,天色已经彻底沉了下去。 程锋睿和保镖也都点了手电筒。 山上娱乐设施少,天清观的大门紧闭着,显然是已经入了夜。 沈怀洲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观门,心里涌上一股奇异的感觉。 就像是回到了当年,他蹚着大雪,跟顾以宁求婚时。 那种紧张,期盼,急切。 程锋睿立即上前,抬手敲门。 “哪位?” 稚嫩的询问声从门内传来。 程锋睿没回答,又敲了敲门。 接着‘吱呀’一声,门开了。 里面的弟子见是沈怀洲一行人,立即抬手就要去关门。 沈怀洲心一急,立即抬手去卡主门缝! 霎时,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一圈红印,看着就疼。 程锋睿急的叫出了声:“墨总!快松手!” 沈怀洲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哑声跟弟子说:“我不进去,但你要进去跟玄机说,我要见他。” “今天不见到他,我不会下山。” 第25章 沈怀洲卡着门,弟子使了使劲,还是关不上。 但他也没感觉到沈怀洲在使劲推门,不像是非要进来的样子。 沈怀洲又说了一遍:“你去和他说,我已经和姜禧见过面了,他就会来见我。” 弟子狐疑的看着他:“你确定你不会进来?” “观里有规矩,不接待任何墨姓的客人。” 沈怀洲眉头蹙了蹙,又很快松开:“我承诺我不会进去,快去叫玄机。” 弟子试探的松了手,走了两步后又回头。 确定沈怀洲一行人确实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意思之后,他才快步跑往偏殿。 见弟子走远,沈怀洲才松了口气。 程锋睿赶忙拿出药膏来给沈怀洲擦手。 “墨总,您还是要多注意身体。” 近一年,墨氏的收益每况愈下,也丢掉了很多项目。 虽然依旧是在京海举足轻重,但已经远远不上从前。 是以沈怀洲常常加班到深夜,有时程锋睿第二天去办公室,都能看见沈怀洲还在工作。 他像是在寻找什么来麻痹自己,不去想顾以宁的事情。 沈怀洲语气淡淡,像是根本不把这点伤放在心上。 这点痛比起顾以宁当年承受的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几人支了个帐篷,抵御山顶的寒风。 不知过了多久,观门才再次传来脚步声。 沈怀洲起身,闻声望去就和走来的玄机四目相对! 玄机一头白色长发和一身白色长袍,衬的他更加恍若谪仙。 只是此刻,他脸色阴沉:“之前我就说过,天清观不欢迎你,还请你现在就下山。” 沈怀洲直直看着他:“你直到我来是为了什么?” “姜禧到底……” “与你何干?” 玄机漠然打断,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你不会觉得姜禧会是眠眠吧?” “当年你怎么逼死眠眠的,要我再给你复述一遍吗?” 他说的话,字字如刀剜进沈怀洲的心。 沈怀洲脸色发白,喉间满是苦涩:“以前的事情我不否认是我的错,只是如果她是眠眠,我想请她给我一个道歉赎罪的机会。” “道歉赎罪?” 玄机只觉得讽刺,“你把人逼死了才开始道歉赎罪,要是你真像你说的这样,怎么不找个机会直接下去陪她!” 沈怀洲高大的身躯晃了晃。 程锋睿刚忙上前去扶住他:“墨总,和他说那么多做什么……” 沈怀洲抬手,制止了程锋睿的话。 他看向玄机的双眸中满是一片猩红,复杂的情绪在里面流转。 “我知道你怪我没有照顾好她,所以现在只要你告诉我,姜禧是不是眠眠,你说什么,我能去做。” “如果你坚持要我赔命,我也……” 程锋睿刚忙打断他,看向玄机:“玄天师,修行之人都讲究行善,您这样是不是有些损功德。” 玄机冷冷睨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里分明无悲无喜,可却莫名让程锋睿打了个寒颤。 “沈怀洲,你当年救了眠眠。” “后来眠眠给你的孩子换了命,你们之间的情缘已经了断。” “最后,姜禧是我师傅最小的关门弟子,她不是眠眠。” 第26章 ‘不是眠眠’四个字像一把尖锐的利刃,生生斩断了沈怀洲心里的最后一丝期望。 但他又不甘心,所有的事情在脑子里转了一圈。 哑着声眠说:“你炸我,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相似的两个人!?而且他们甚至连生活习惯都一样!” “爱喝酸奶,不爱吃面包,爱吃草莓不爱吃苹果。” 说着,他像是已经说服了自己,“你在骗我。” 见他不信,玄机也不勉强。 只淡淡留下一句:“修行之人戒妄语。” 接着在沈怀洲破碎的目光中转身进门。 关上门的那刻,玄机轻声叮嘱小弟子:“以后不要给姓墨的开门,也不用管他们。” “要是实在赖着不走,就打电话报警。” 黑袍弟子点头称:“是。” 玄机这才放下心,走进三清殿。 三清殿内,沉香袅袅,神像庄严肃穆。 玄机默默点了三根香,插入到香炉中。 “祖师爷原谅玄机破戒,玄机只是想保护师妹,不再受苦,有什么苦难罪责,玄机可以一力承担。” 说完,他将香插入炉中。 回到偏殿,姜禧正在门口看六爻卦,见玄机回来,她眼神一亮:“师兄!” “我这里有些看不懂……为什么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玄机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你不用明白,这些也不用你学。” 姜禧有些不解:“可是天清观每个弟子都要学这些。” “也不是每个弟子都要学,你只需要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就行。” 玄机看着她,眼里情绪复杂。 如果不是当年顾以宁的天资过于聪颖,就不会一道六爻卦名震京海。 也不会引起沈怀洲的注意,后来也不用再受那么多的苦。 想到沈怀洲,玄机的眸色暗了暗:“禧禧今天回来,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姜禧黑白分明的双眼转了转,灵动异常。 “没什么吧,就是遇见一个奇怪的男人。” “他说他是我的爱人,师兄,他真的是吗?” “不是。” 玄机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一年前,顾以宁确实已经油尽灯枯,是玄机和几位师叔师伯一起,想遍了办法,才从顾以宁的身体里取出情蛊,救下她一命。 当时取蛊凶险,办丧事也是为了祛除旧运。 就连姜禧这个名字都是特意推演挑选的。 瞒过沈怀洲只是恰好的事情。 取出蛊虫后,顾以宁修养了将近半年才醒。 醒来之后就已经忘了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姜禧对玄机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只是想起沈怀洲,心口就会涌上一股奇怪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眼熟。” 玄机脸色微变,又很快压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