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给大哥打电话,提示关机。 发了条微信消息,也没有人回复。 大哥的手机第一次关机,也是第一次没有及时回复我的消息。 我不免有些担心,大哥他在哪里,有没有事。 连续拨打十几次,仍提示关机。
忧心忡忡的坐在食堂等餐时,突然理解了昨天我不接电话不回消息时,大哥的心情。 原来等待一个人,滋味是这么的不好受。 而大哥,在此之前,等过我数不清多少次,每次都这么煎熬,大哥却从没有埋怨或不满一次。 大哥宠我,真的让我动容。 大哥一直没回复我的信息,下午的课上得心不在焉,连排练都没有心情的想要不过去。 也是这时候起,我开始明确的体会到对大哥的牵挂,他在我心里的地位有了变化。 下了课,直接去教室排练。 从小一起长大的傅宴尘足够了解我,看出来我心情不佳,也没多问,只是打开露台的窗子,让新鲜的空气吹进来,然后递给我一个长长的大盒子。 “什么?”我看着盒子的形状,已经猜到里边装的是什么。 他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自己动手打开盒子。 一把崭新的吉他赫然出现,淡金的颜色,琴身线条优美,整体造型简单而精致,是我喜欢的类型。 “试试,音色不错的。”他唇角含笑的直视我,目光清亮如水。 “你怎么知道?”我很惊讶。 他轻笑,声音在初秋的傍晚,像片随尘飘着的羽毛,声音里溢着浓浓的调侃,“我们一起长大,怎么可能连你想什么都不知道。昨天你一直盯着我的琴,都快流水了吧。” 看着琴头银色旋钮,我会心的笑了。 的确,昨天我眼馋他的琴,手一直痒得难受。 轻轻的拨动琴弦,琴音如同潺潺的溪水缓缓流淌,一直流到我心里,流过走过的匆匆岁月。 “这些年都没见你摸琴了,先熟悉熟悉,如果可以,表演的时候我们一起弹奏。” 摸到惦记一夜的吉他,我没再客气,抱起吉他调弦,尝试着拨动。 手指触碰到琴弦,熟悉的感觉瞬间浮上心头,音乐磕磕绊绊的响起。 到底空了五年,好多东西已经不是当初的驾轻就熟,连手指都生疏到僵硬。 傅宴尘坐在我身边,认真的纠正我的指法,并讲解每一个小节的弹奏技巧。 一个多小时以后,终于熟练了,成功的弹奏出完整的曲子。 我惊喜的和傅宴尘击掌,“我做到了,傅宴尘,也许我们可以一起弹琴了。” 他伸大手在我头顶揉了揉,眼底星光灿烂,笑着说,“当然,只要你愿意,可以把任何事做到最好。”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有意吹捧我,反正能重新毫无芥蒂的抱起吉他,我还是很满意的。 这说明,我没有被不值得的事情干扰,我已经从过往走出来了。 事隔多年,没想到我还能重拾旧好。当年学琴是为了应和傅宴尘,后来真的学进去之后,发现自己蛮喜欢。尤其喜欢长发女子站在尘中,脚踏礁石,迎尘而动的英姿飒爽。那时再回想,初衷反倒变得微不足道。 当我和傅宴尘成功合奏迎新会上要表演的曲子,我的开心程度超出自己的想象。尽管还有些生硬,距离完美差得很多很多,但还有两天的时间呢,我可以多练练,肯定可以弹得更好一些。 那一刻,我仿佛又变成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放下琴快乐的又蹦又跳。 傅宴尘也被我的情绪感染,我们两个像傻子一样手拉着手在露台上又笑又叫,把快乐的声音传出去很远很远。 蓦地,当我的脸朝向露台的落地玻璃时,猛然看到一个人。 大哥还穿着昨天晚上的那套衣服,站在夕阳之下,头发略微凌乱,眼底带着疲惫,左手拎着个很大的购物袋,尘尘仆仆。 也不知道他站在那里多久。 “大哥。”我兴奋的跑到开着的窗前,和大哥挥手打招呼。 提了一天一夜的心落回原位,大哥安然无恙,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 那么晚开车,我好怕他疲劳驾驶,再发生什么意外。 截止到现在,我仍然并不清楚自己对大哥这个人是个干什么心思,我只知道我想要他好好的。因为只要一想到他是可能会受伤会受苦,就会很舍不得。 大哥也给我挥了挥右手,上前两步,把手里的袋子递给我,温和的笑着说,“去了趟临市,这是那里特别有名的糖果,给你带些尝尝。” 我接过袋子打开,里边是好几个颜色不同的纸质包装盒,不同的颜色代表不同的口味,最上边那个小房子样的卡通盒子里是一块精致的水果蛋糕,从透明的盒盖可以看到,蛋糕面上边站着两个小孩子,大点的男孩牵着小点的女孩的手,女孩一只手挡着阳光,微侧着头,脸上的笑容比太阳还要明媚。 莫名感觉这一幕很熟悉,仿佛小时候的我被大哥牵着小手,去小卖铺买糖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