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玉,夫君一直在找这个画像吗?”
软糯的嗓音带着刚哭过的沙哑。 聆玉看着小像,有些微愣。 这不是主子三年前为了找小姐画的小像吗。 当时的暗探手中人皆有一幅,可是小姐是怎么拿到的。 难道小姐是被主子的深情感动到了? 聆玉点了点头,“是主子一直在找的画像。” 闻言温若初眼里的泪花愈发翻滚。 聆玉一时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了? 未等她多想,领了江宴之命令的赵风找了过来。 看到如此情形,也有些吓到。 赶忙示意聆玉这是怎么了? 聆玉摇摇头,她也不明白。 赵风把目光转向一旁的谢余白,面色严肃,难道是谢公子说了什么? 但想到主子的指令,还是恭敬地对温若初说道,“姑娘,主子让我来接你回府。” 温若初又把小脸埋进双膝之间,不想让人看到她落泪。 “我不要,我不回去。”带着明显的哭腔。 听到江宴之就难过,她才不要回去。 以后都不理他了。 赵风也拿不定主意,这可如何是好啊。 要不回府把主子叫来? 赵风越想越觉得这个计划可行,这姑娘可不是他们能动的人,如今人不愿意走,他也不能强迫了去。 还是把主子叫来稳妥些。 赵风对聆玉点了点头,示意她看着些,便自己先回府一趟。 “主子。” 江宴之闻声抬眸,却并未看到温若初的身影。 放下手中的狼毫笔,剑眉微蹙,“人呢?” 若是温若初回了府,定会第一时间跑他这儿来。 赵风不知如何描述,有些犹豫。 “那个....姑娘还在街上.....哭得有些厉害。” 清冷的眼底不禁浸了寒,“怎么回事?” 赵风挠了挠头,“属下也不是很清楚,所以才想请主子过去一趟。” 江宴之起身,披过衣架上的玄色披风,跨步出了门。 ...... 停了一会儿的大雪,如今又开始洋洋洒洒地落下,雪瓣比方才那场还要厚重。 百姓纷纷躲进能遮蔽的地方,街道上空无一人。 江宴之撑了把油纸伞下了马车,远远的就看到自己的姑娘可怜兮兮地蹲在雪地里。 娇小的身子似要被厚重的大雪淹没。 目光微寒扫视了四周,在对上谢余白略带责怪的神情,幽深地凤眸眯了眯。 缓步走到温若初面前,手中的油纸伞轻轻往前推去,遮住了身下蹲着的人儿。 “初儿。” 熟悉的松雪气息传来,温若初知道江宴之来了。 从双腿间抬起头来。 江宴之逆光而来,漫天的纷雪在他身后做衬,挺拔的身姿宛若天神。 他俯身,粗糙的指腹拭去那一连串滴落的泪花,嗓音微哑,“哭什么?” 原本还能憋住一些的温若初,面对江宴之的柔情,此刻完全大哭出声,“我不要你当夫君了。” 伸出细嫩的小手,轻轻推了江宴之一下。 “你不是我夫君。” 闻言,江宴之神情依旧从容又清淡,但那双凤眸锋锐地攫住了她,不动声色,却足够让人致命。 温若初有些害怕,她能感受到江宴之眼底的波动。 似望不见底的深渊。 要把她一同坠入黑暗。 “夫君~” 软糯的嗓音带着莫名的讨好。 温若初颤着小手,想要盖住那令人胆颤的凤眸。 她实在是太害怕了。 江宴之止住了她。 “初儿,我说过。逃,是要受罚的。” 明明云淡风轻,却让众人都心底发凉,一股惧意席卷全身。 谢余白听着他们的ʝʂɠ对话,自认为是江宴之胁迫了温若初入的太子府,稳住心神,忍不住上前指责。 “殿下身为太子,怎能逼迫女子。” 闻言江宴之黑睫一掀,睨着他,如看蝼蚁般。 薄唇微启,“你算什么东西。” 谢余白心惊悬在了喉咙。 他从未见过如此的江宴之,方才江宴之俯身与蹲在地上的温若初对视,他没能看到江宴之的神情。 如今那双黝黑的凤眸向他瞥来,他才看清眼底的暴疟。 这真的是元启国霁月清风的太子殿下吗。 即使以往朝堂之上,因政策相违争吵地再过激烈,江宴之都是一副清冷的样子。 如今他却在江宴之身上嗅到了血腥的气息。 江宴之未理会谢余白惊恐的神情。 丢下手中的油纸伞,伸过臂膀,把地上的温若初横抱起。 一言不发,朝马车走去。 车厢烧起了碳炉,暖烘烘地温度誓要把雪花融化。 江宴之将温若初轻放在软榻上,解开她身上满是落雪的披风,从一旁抽屉里抽来一块锦布,细细给温若初擦拭着落雪的湿发。 神色清淡,似方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许是气氛太过压抑,温若初率先忍受不住。 微微转头,看向垂眸给她擦拭青丝的江宴之。 不知为什么,她觉得江宴之周身有着令人心疼的悲凉,跟当初在空竹寺看到的一般。 温若初不解,夫君怎么了? 被那宫女挑衅出来的难过,在见到江宴之的时候,其实已经消退了很多。 他可是挂在她闺房中十六年的人,从嘤嘤学语开始会说的第一个词便是夫君。 这样说起来的话,她比淑妃还要早认识夫君。 淑妃才是那个多余之人。 真是讨厌! “夫君~” 温若初伸开细白的双臂,作势要攀上江宴之的脖颈。 江宴之敛眸,避开了她。 红肿的桃花眼又开始泛起泪花,“抱~” 江宴之见头发擦拭得差不多了,放下手中的锦布,语气寂淡,“我不是你夫君。” 温若初见状赶紧扑进江宴之怀里。 “夫君,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温若初又在江宴之怀中蹭了半天,发现江宴之还是无动于衷,不由弯下了嘴角。 怎么办,夫君好像生气了。 澄澈的眼珠转了转,忽然抬起一直攥着的手掌。 “夫君~我受伤了~” 娇软地声音好不委屈。 几道血痕清晰地划在细嫩的手掌中,因太久未上药,已经有了些红肿。 江宴之眼眸轻抬,“怎么弄的?” 闻言温若初弯了弯眼角。 她就知道,夫君看到她受伤了就会理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