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我来等你一起去书孰。”姜绾在门口喊道。
何邈正在院子里头叫宫女给自己穿戴衣衫,阿金给拿了书袋子,明妈妈跟着一路到了门口,就见到了姜绾。 明妈妈眼光锐利,目光看着姜绾,姜绾的笑容僵在脸上,她不敢看向明妈妈,眼神有些飘忽,总觉得自己像是被看穿了一样,那目光好似锋利的刀刃扎在自己身上。 何邈无知无觉,道:“走吧。” 到正殿时候几个男孩子都已经在那里了,冯振有些壮壮的,魏茗身量像是抽条一样,在三个男子中很是显眼,凤晨温润如美玉一般,看到何邈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姜绾见到凤晨,脸上有些许羞意,不大敢看他。 凤晨今日穿着滚金丝衣领的蓝色长袍,胸前绣飞鸟穿云图,他长相又是那种平和不锋利的美,有股淡淡的雅致,头戴紫金冠冕,更是显得贵气雅致。 何邈看了也觉得喜欢,咽了口口水,道:“月阙你今天打扮得好生俊美。” 凤晨闻言脸上笑意更深,声音似乎是轻柔的绸缎一般抚过心间,他道:“袅袅喜欢就好。” 冯振在一旁不住地瘪了瘪嘴巴,低声道:“什么嘛,我看也就那样。” 魏茗面上淡淡的,他今日穿着一身黑衣,长袍下边是大片的暗金纹样,更衬他的美貌肆意。 何邈说来也有半个月没有去书孰了,本来认识的字就不多,到了书孰翻开书来一看更是不认识几个字了。 她有些苦恼,看了看旁边的魏茗,魏茗不过一笑了之。 凤晨在一旁安慰着何邈,道:“袅袅没事的,课听不懂就罢了,袅袅开心就好了。” 冯振道:“是啊,袅袅没事的,读书不行,我可以去猎场交你骑射的嘛。” 姜绾在一旁有些鄙夷,堂堂郡主竟然字都不认识几个,连她都比不上。 一会,太傅进来了,看到何邈,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来,道:“袅袅今日也来啦。” 何邈乖巧地点点头,书本就摊开在桌面上,放倒了也没发觉。 一旁凤晨不动声色,帮何邈把书给放正。 姜绾见凤晨不理睬自己,倒也不气恼,不过与旁边冯振搭话,道:“冯公子好,我是姜绾。” 冯振没好气地看她一眼,“我记得你,当日就是你碰着袅袅的伤口害她那么痛。” 姜绾有些讪讪地,道:“我当日不是故意的。”说话间有些委屈。 冯振道:“不管是有意无意,只要别伤害袅袅就好。”他不希望袅袅受伤难受,无论是何种形式。 姜绾眼见一旁的魏茗似笑非笑看着自己,只觉得心里有些发毛,道:“魏公子你看着我做什么?” 魏茗悄声与她说道:“姜小姐还不知道吧?陛下已经说了,若是姜小姐让郡主不开心不舒服了,就换一个伴读进来陪郡主。” 姜绾听了这话只觉得心都凉了半截,若是换了伴读,那么她皇子侧妃的位置肯定没有指望了,若是这样她可不是只能蹉跎一世了? 她脸上似哭非哭,笑又不像笑,很是尴尬难看,她道:“多谢魏公子告知了。” 魏茗眼见着她如此只当作是没看到一般,继续翻看着书。 姜绾又想到今早的明妈妈,心下更是惴惴的,手上虽说翻着书页,只是一句话都没有看进去。 太傅道:“这是姜小姐?” 姜绾正出神着,根本没有听到太傅的话,还是何邈出言提醒,她才回过神来。 “啊,我是。” 符太傅看着她,点了点头。 一节课上有人专心听课,有人心思各异,姜绾几乎是没有听进去什么。 下了学,何邈问起来,姜绾道:“我原先在家倒是上过女学,只是认识几个字,太傅讲的我也是有些听不懂了。” 何邈道:“我字还有好些不认得,好饿。”她今天早饭还没有吃呢,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凤晨失笑,道:“袅袅去我那里吃早膳吧,做了你最爱的八珍鸭子汤。” 何邈一听有好吃的,眼睛都冒光了,“好呀!” 魏茗道:“袅袅上次的字帖写好了吗,我又给袅袅写了几副,可要过来拿?” 何邈也点点头,应下了。 冯振想起上回刚送了肉干,看着凤晨和魏茗自觉有些苦恼,道:“袅袅,我可以去你那里看看棉棉吗?” 何邈自然是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她道:“只是到春天了,棉棉发了性,有些烦躁。” 姜绾在一旁只觉得插不进去话,阿语道:“小姐也饿了吧,回去我给小姐做甜酒南瓜吃。” 姜绾很是有些心烦,听不进去这些。 主殿, “月阙,有这么多好吃的啊。”何邈看着这满满一桌子美食,口水都要从嘴角流下来了。 八珍鸭子汤,芙蓉花酥,小荷叶粥,五鲜包子,燕窝白菜,鸡丝面条,各色小菜数十种。 “倒是不多,咱们两个人吃也是够了。” 凤晨先是给何邈舀了一碗荷叶粥来,又夹了一筷子小菜,道:“兖州新进的小菜,吃着爽口些,你尝尝。” 何邈吃了一口荷叶粥,只觉得清润,像是刚刚雨后,有种荷叶的清香,植物的味道,淡淡的,入口有一股微微的甜味,很好吃。 她道:“这厨子好,荷叶粥煮的时间把握得刚刚好,荷叶的清香完全激发出来了,米粒也弹牙,粒粒开花,有米的软糯香味,好吃!” 凤晨一向知道何邈在吃这方面有些心得,看她吃得开心,他也开心,道:“慢些吃。” 何邈一勺一勺吃着,婴儿肥的小脸一下下咀嚼着,嘴角不注意还沾上了粥里的米粒,粉嫩嫩的嘴唇沾着些许白色的粥汤,更显得晶润有光泽,凤晨不住地上手给捏了捏她的小脸。 触感细腻又柔嫩,像是弹牙的嫩果子,一口咬下能够爆汁,百里透着红润。 凤晨无心吃饭,只顾着看何邈吃,何邈不知不觉倒也是吃了个肚儿圆,只是凤晨一口不吃,她有些奇怪起来,道:“月阙,你怎么不吃呢?”她摸了摸自己有些挺起来的小肚子,道:“是不是觉得我吃得太多了,你不想吃了?” 凤晨道:“怎么会呢?只是看着袅袅吃得开心,一时忘记了,吃得多原是好事,袅袅还在长身体呢,别学了世家贵女那套没用的矜持来。”他向来不喜欢矫揉造作的女孩子。 何邈吃了早饭便回去了,凤晨一人依旧在餐桌前头,他道:“把郡主用过的碗筷拿过来。” 因子自然照办,凤晨就着何邈的碗给自己舀了一碗粥,细细品尝起来,勺子上面还未褪去的奶香味道叫他欲罢不能,他仔仔细细地品尝着,好像不是在喝粥一般,只觉得舌间接触到何邈刚刚吃过的勺子,好像也是吃到了何邈的小香舌一样,一口一口,伸出舌头尽数将粥给吃到肚子里面,碗上面还带着何邈的体温,凤晨一连喝了三碗粥,而后吩咐因子将碗收起来,以后他就用这幅碗筷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