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道:“娘娘,奴婢去针线局找找腊梅花样,一定能让陛下对您刮目相看!” 魏清妩一怔。 她最怕疼,学女红时自然不上心。 针尖扎进指尖,她眼睛都疼红了,但只要看见晋辰州露出的笑意,便觉得值得。 可如今回想,她做的东西晋辰州总是挂在最显眼的地方,但他的里衣却刺的是绿竹。 如今想来,原来这些她忽略的地方,处处藏着晋辰州对另一个女人的爱重。 魏清妩只觉空气骤然稀薄,让她呼吸都困难起来! 她瞧着那针线篮,突然拿起剪子,一剪一剪,将里头的东西都剪碎开来! “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可莫要伤着自己!” 吟霜被她的举动惊住,反应过来后赶紧冲上来从她手里拿过剪子。 魏清妩喘着气,心里却觉得痛快,但痛快之下,却是更深重的痛苦。 香囊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东西,自己对晋辰州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 魏清妩站起身来,重重吐出一口气:“这香囊本宫不绣,你随我出去走走。” 凤鸾宫外便是御花园。 魏清妩走了很久,心中的郁结也散了一点。 她拐了个角,却直直对上一张清秀干净的脸。 魏清妩一怔。 林映竹赶紧行礼:“给娘娘请安。” 魏清妩此刻心情很是复杂,但她还是开口:“起来吧。” 林映竹站起身来,一抹温润陡然晃在了魏清妩眼中。 那玉佩,好生眼熟。 魏清妩心中一窒。 她入宫的第一年,晋辰州将一枚玉佩拆二,龙凤各一,与她一人一块。 他说:“欢欢,此玉,便是朕与你的定情之物。” 魏清妩下意识抚上胸口,她视若珍宝挂在颈间的温润玉佩,此刻却陡然浸满寒意。 凉透全身。 就算再不懂玉,她也看出来自己胸口这块,不过是林映竹身上那块玉的边角料。 许是魏清妩沉默太久,林映竹有些站不住了。 她福了福身子,轻言细语的开口:“娘娘,妾身告退,免得扰了娘娘雅兴。” 魏清妩回过神,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笑意:“林答应,你这话似乎在说本宫霸道专横。” “臣妾知错!”林映竹陡然变了脸色,连忙跪下。 魏清妩静静看着她,半响,却深吸口气道:“退下吧。” 若是前世遇上这种事,魏清妩绝不会姑息。 但如今的她,又如何敢对晋辰州的心上人动手? 魏清妩心里发苦,瞬间没了赏花的心思。 “吟霜,回吧。” 魏清妩并未将这个插曲放在心上。 可当天晚上,晋辰州便闯进了她的寝殿。 “嘭”的一声殿门大开! 魏清妩浑身一颤,对上晋辰州冰冷无比的眼:“你竟然因为一件小事便让人跪到昏迷,谁教你如此跋扈的!” 第5章 晋辰州罕见的动怒,凤鸾宫的宫女顿时跪了一地。 魏清妩这才知道,在她走后,林映竹竟在御花园跪了两个时辰。 她心尖一颤,抿唇道:“臣妾没有罚她下跪,陛下就只听那林答应一面之词吗?” 晋辰州眼眸微眯,语气更冷:“无人说是你叫她下跪,林答应是因为在御花园中与你起了些许争执,觉得得罪了你,怕的跪了两个时辰!” “若不是她昏迷不醒,朕还不知,你在这宫中竟如恶鬼一般让人害怕!” 恶鬼二字,如同一柄重锤砸在魏清妩心上,痛得她眼前一阵发黑。 她以往的确罚过宫妃,可那时晋辰州从不苛责,反而笑她罚的轻了震不住人。 而今日,‘受罚’的成了林映竹,她就成了十恶不赦的‘恶鬼’了! 心脏处涌起一股剧烈的疼痛,魏清妩此刻竟一个字都说不出! 晋辰州眼神转冷。 “朕从前只以为你是任性,却不想你嚣张恶毒到了这种地步,如今更是连承认的勇气都无。” “宋家就是如此教你女德女书的不成!” ‘宋家’二字如同一道闪电重重劈开了魏清妩被疼痛填满的心脏。 心中的痛楚霎时转为寒意遍布全身。 魏清妩立刻颤颤跪下:“臣妾知错!” “朕看你根本不知错在何处,去太庙里跪两个时辰,好好思过!” …… 太庙透着阴冷。 魏清妩直直跪在那里,寒意从蒲团下窜进膝盖,逐渐蔓延全身。 她看着堂上满满秦家先祖牌位,满目荒凉。 她想她的确有错,错在不该对一个皇帝动了真心。 等魏清妩从太庙出来,一双腿仿佛不是自己的,疼痛钻心。 等在门外的吟霜看着她苍白脸色,心疼无比,急忙在魏清妩面前蹲下:“娘娘,步撵在外边等着,奴婢背您过去。” 魏清妩心里一暖,也没逞强,趴在了吟霜背上。 吟霜带着担忧的声音响起:“娘娘,陛下虽然震怒,但只要您肯哄,一定不会有事的,陛下最爱的就是娘娘您了。” 魏清妩心里一颤,望jsg向漆黑的前方,轻声道:“吟霜,一个人心里可以爱很多人么?” 吟霜一愣。 魏清妩自嘲一笑:“或许,陛下的心意从来不在我身上。” 她心里再明白不过。 晋辰州,就是要替他爱的女人出气罢了。 魏清妩被罚的第二天,宫中便知道她受罚的原因,顿时流言四起。 从魏清妩入宫起,便独占恩宠,可如今跟一个小小的答应对上,竟然会输?! 一时间,不起眼的林映竹立刻处在了风口浪尖。 就在魏清妩听到这些流言的当晚,晋辰州来了凤鸾宫。 他坐在床边拉住她的手:“欢欢,可有怪朕?” 魏清妩看进晋辰州状似温柔的眼里,心狠狠一颤,接着便似委屈似撒娇的红了眼:“臣妾……只怕惹陛下厌弃。” 晋辰州无奈发笑:“若是朕厌弃你,又怎会将这绝品冰玉膏拿来给你。” 说着,他小心的撩开魏清妩的裤腿,竟是亲自给她上药。 的确是绝品好药,药膏刚碰到伤处,疼痛便有所缓解。 晋辰州对她确实很好,甚至堂堂九五之尊放下颜面亲自给她上药。 可魏清妩喉间却酸涩到发苦。 万般宠爱,只为推她给另一个女子做挡箭牌,晋辰州,你对我何其残忍? 晋辰州将那白玉般的膝盖上清淤揉去,只觉顺眼许多。 见魏清妩身子僵硬,不由柔声问:“怎么,可是疼?” 魏清妩身子前倾,靠近他怀里,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体温,心凉彻骨。 “陛下,伤口不疼。” 疼的,是心。 自这天起,晋辰州连续一个月都歇在凤鸾宫。 宫中那些林映竹得宠的流言,自是不攻而破。 后宫众人嫉恨的目光再次钉在了凤鸾宫中。 魏清妩入宫多年,早已将这样的目光不放在心上。 离秋猎只剩半月时,她将名单整理好呈了上去。 晚上晋辰州便来了。 他带着笑意进门:“欢欢,朕看过你列的名单了,很合适,不过这里还有一事要让你筹备。” 魏清妩有些疑惑的看向他。 晋辰州在她身旁坐下,道:“三日后,拓拔野入京,你准备一下。” 魏清妩整个人顿时如坠冰窖。 拓拔野,统管塞外九部,也是前世的叛军首领! 第6章 前世,她便是被拓拔野虏去后,被晋辰州下令射杀! 魏清妩想起前世在拓拔野手里的遭遇,身子不由一抖。 晋辰州看向她,关切的问:“怎么了?” 他敏锐捕捉到魏清妩的一丝害怕,眸间划过一抹狐疑? 魏清妩逼着自己镇定下来。 如今并非前世,一切都有回旋的余地。 她扯开唇角,道:“传言说塞外蛮族饮毛茹血,臣妾想着,一时有些惊惧。” 晋辰州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别怕,有朕在,你只要安心准备宫宴即可。” 宫宴二字砸入魏清妩耳中,她呼吸一窒,脑海中瞬间闪过一段记忆。 前世,她唯一的妹妹宋流景,便是在这场宫宴上出的事! 魏清妩垂下眼掩去眼中的惊惧,语气坚定:“臣妾,定不负陛下所托。” 流景,这一次,姐姐绝不让你出事! 三日后,拓拔野入京面见天子。 是夜。 保和殿内丝弦阵阵,百官列于台下,觥筹交错。 这是为欢迎拓拔野而安排的盛宴。 晋辰州坐在上首,魏清妩就坐在他身旁,一袭宫装,艳色无双。 她身旁摆着一张小矮桌,娇憨天真的少女仰头看她。 “姐姐,为何今天要让我坐在此处?” 魏清妩温柔的看着她:“姐姐很想你,想多跟你呆呆。” 宋流景被她看的红了脸,左右看了一眼,飞快的伸手勾了勾魏清妩的手指,笑得可爱至极。 魏清妩心中酸涩,她的流景,才十四岁啊。 她想起前世,流景嫌宫宴无聊出去透气,却跟旁人起了争执,不幸落水,虽被巡逻侍卫救起,却也失了清白,只能与青梅竹马的武侯世子退婚,委身那侍卫。 而在成婚当日,宋流景用三尺白绫,自尽于闺房之内! 不多时,拓拔野的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口。 魏清妩放在袖子里的手猛然攥紧,心里泛起阵阵寒意。 前世,谁都没看出来,臣服百年的塞外诸部会有反叛之心,更无人想到,拓拔野能勾结内贼大胆行刺! 就在魏清妩回忆前世时,朝晋辰州行礼起身的拓拔野也看清了魏清妩的脸,眼中顿时浮起浓烈的惊艳之色。 他对魏清妩向来只闻其名,可如今见了,才知道这是个漂亮得能让男人发疯的女人。 拓拔野毫不遮掩自己的欣赏,赞叹出声:“陛下好福气!” 一瞬间,魏清妩只觉得犹如被毒蛇缠上,几乎能感觉到蛇鳞上那阴冷滑腻的恶心感。 就在这时,晋辰州不悦的声音响起:“拓跋首领,谨言慎行。” 拓拔野眼中的觊觎,晋辰州看的清清楚楚,一股怒意旋即在胸腔内燃烧。 “臣失礼。” 拓拔野回过神来,忙告罪,转而将各种珍宝呈上。 一时间,众人都忘了之前的插曲,大殿内惊叹声阵阵。 魏清妩却兴致缺缺,她感觉到衣角被人拉了拉。 宋流景小心翼翼道:“姐姐,我 |